第六十四章:雅風詩會(2 / 2)

可沒想到,今年的大魏會試出了兩位奇才,一個寇正,一個駱瑸,生生將希望奪得殿試首位狀元的何昕賢給擠到了第三位,如此,也難怪何昕賢心中尷尬。

『原來是這么回事。』

趙弘潤這才恍然大悟,搖搖頭笑著安慰道:「我曾在科試陪監,曉得此次會試的名額,何公子能在超過兩千六百名考生中勇奪第三位,足以證明何公子飽讀詩書,也足以證明雅風詩會,何公子又何必耿耿於懷呢?」

「我也是這般勸他的。」六皇子弘昭接口說道:「在兩千六百名考生中勇奪第三名,這已是非常值得驕傲的成就,昕賢你就莫要再掛心了。」

說著,趙弘昭招呼弟弟趙弘潤在空置的席位中坐了下來,他本打算替玉瓏公主也設一席,沒想到後者也跟著趙弘潤在席中坐了下來,見此趙弘昭也不再多事。

說實話他還真不曉得該如何向他的小伙伴們介紹玉瓏公主,倒不如就這樣算了。

「何公子如今已有官職在身?」

在坐下後,趙弘潤好奇地詢問鄰席的何昕賢,畢竟後者方才放低姿態主動向他行禮,讓趙弘潤對他好感頗深。

「暫時在翰林府擔任抄錄文書的書令史。」何昕賢略有些靦腆地回答道。

「書令史?」趙弘潤愣了愣,疑惑問道:「堂堂新科第三位,屈居書令史之職?」

何謂抄錄文書的令史,說白了就是抄書的小吏,幾無權職可言。按理說像何昕賢這樣出色的新科士子,最起碼也是二十四司郎官手下的令史,要是再通一通關系,塞上郎官的職位也不是不可能,誰能想到竟只是一個書令史。

要知道翰林府隸下可是有上百名負責抄錄的書令史,雖然在官制體系之內,但不得不說只是微末的小吏。

「家祖與家父皆希望我在書令史這個職位上先做兩年。」何昕賢委婉地解釋道。

趙弘潤恍然大悟,正要說話,卻見六皇兄趙弘昭擠過來,眨眨眼笑道:「其實昕賢就是不服氣,他有意在書令史上先呆著,待三年後的會試再重新考。」

被六皇子一言戳破心思,何昕賢微微有些臉紅,滿臉訕訕之色。

在大魏,是允許在仕的官員重新參加會試的,不過一般會這么做的,都是些心高氣傲的年輕人,畢竟整整三年光陰,就拿何昕賢來說,若是他有心的話,足夠爬到郎官的位置了,又何必多此一舉再重新考呢?哪怕考得狀元,充其量也不過是郎官,有何區別?

說白了就是榮譽感、自尊心作祟,不惜半仕半學也要奪到一次狀元的殊榮罷了。

一想到狀元,趙弘潤不由地就想到了那位新科勇奪狀元的寒門士子寇正。

「那名叫寇正的士子……他也在翰林府么?」

何昕賢搖了搖頭,說道:「那位寇正士子是新科狀元,起初就是郎官候補的位置,不過他似乎更傾向於外調,據我所知,他希望朝廷委任他為上黨某地的縣令候補……由此可見,寇大人是一位滿腔抱負的俊傑啊。」

趙弘潤不由有些啞然,據他所知,天底下大部分的士子都挖空心思想在大魏的陳都大梁仕官,誰願意去當一個地方縣令?畢竟在陳都大梁仕官,升遷的機會要遠比在地方仕官高得多,一旦遇到貴人扶持那就立馬飛黃騰達,而那些新科狀元卻主動要求到地方擔任縣令,正如何昕賢所稱贊的,的確是一位滿腔抱負,由衷希望大魏能日漸強盛的務實之人。

忽然,趙弘潤心中想到一事,低聲問道:「皇兄,新科的第二名投了東宮,這怎么回事?」

六皇子弘昭還沒來得及開口,何昕賢低聲說道:「是那位駱瑸士子?此事我有所耳聞。……其實東宮最開始招攬的是寇正,可惜寇正執意希望外調為縣令,於是東宮轉而招攬駱瑸,於是駱瑸便辭了郎官候補,調至東宮為太子伴臣……我與此人稍有接觸,當真是一位博學多才的士子。」說到這里,他忽然見趙弘潤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臉上露出幾許不解之色。

「我說何公子,你不會是因為這兩位都辭了郎官候補,所以你也辭了吧?」趙弘潤調侃道。

何昕賢一聽頓時就臉紅,看來是被趙弘潤給說中了。

不過也不難理解,堂堂新科的狀元、榜眼都相繼推掉了郎官候補的高位,一個外調為縣令,一個內調為太子伴臣,既如此,第三名的何昕賢又怎么好意思領郎官候補呢?索性就當一個書令史,在翰林府老老實實地抄錄,等三年之後再重新考,奪回狀元殊榮。

說說笑笑間,趙弘潤與何昕賢也逐漸熟絡起來,畢竟何昕賢是中書令何相敘的孫子,而何相敘那可是趙弘潤的「老相識」了,因此趙弘潤對他客氣,這並不意外。

然而趙弘潤只顧著與何昕賢交談,卻是冷落了殿內其余的年少士子。

或有一名士子帶著幾分不滿開口道:「八殿下莫非是看不起我等么?」

『……』

趙弘潤皺眉瞧了一眼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