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藏(2 / 2)

「那……那藏在宮內呢?」

「藏在宮內,就等於是藏在父皇的眼皮底下,因為他知道皇姐究竟在哪,所以不至於會太過於焦慮……但凡是上位者,都希望將一切事物掌控於手中,咱們乖乖在他眼皮子底下呆著,或許事情反而會有另外的轉機。」

玉瓏公主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你是說,其實我不必藏?」

趙弘潤翻了翻白眼,一副無言以對的樣子,顯然,他方才說了一大堆,玉瓏公主十有八九沒有聽懂。

「不是不藏,藏是必須得藏的,否則父皇直接把你抓走,我攔都攔不住。……簡單地說,就是讓父皇知道你在哪,但是,卻又要迫使他沒辦法將你抓走。」

「好……好深奧的樣子……」玉龍公主一頭霧水。

就在這時,宗衛沈彧急匆匆地地跑了進來,眼見玉瓏公主還站在後殿,大驚失色,急聲說道:「殿下,您怎么還未將公主藏起來?陛下來了!」

「父皇來了?」玉瓏公主顯然對魏天子有著濃濃的驚恐,一聽之下嚇地面色慘白、花容失色,仿佛沒頭蒼蠅一般在後殿亂撞,希望找到能藏身的地方。

瞧著她吃力地想鑽到一個櫃子里去,趙弘潤無語地搖了搖頭,附耳對沈彧低聲說了幾句。

「明白!」沈彧會意地點了點頭:「卑職即刻知會弟兄們,配合殿下。」

見此,趙弘潤一把將半個身子已躲入了櫃子里的玉瓏公主給拉了出來,拉著她一路走到他的寢居。

雖然玉瓏公主並非是初次來到皇弟趙弘潤的寢居,可她依舊是滿臉羞紅,一雙眼眸都不敢亂瞧。

「藏在這里父皇不會進來嗎?」玉瓏公主滿臉期待地問道。

「你想多了。」趙弘潤撇了撇嘴,拉著玉瓏公主走到榻旁,努了努嘴:「上去。」

「誒?!」玉瓏公主羞得滿臉通紅,扭扭捏捏一副害臊模樣:「這……這怎么行,這是弘潤你的床榻……」

「難道你情願被父皇抓走?」趙弘潤瞪了她一眼,直接將她推上床,不顧她滿臉驚慌羞臊的模樣,將她腳上的靴子脫了,丟到了床榻低下:「躺進去,蓋好被子。」

「喔……」玉瓏公主羞臊地耳根通紅,縮在被褥中,讓她難以置信的是,趙弘潤竟脫掉了身上的衣物,也躺進了被窩中。

「弘潤……」玉瓏公主滿臉羞紅,剛要出聲,就被趙弘潤將腦袋按到被褥中去了:「別出聲,父皇來了。」

說罷,趙弘潤放下了床榻的紗簾,亦躺了下來。

而與此同時,宗衛沈彧已回到了文昭閣殿下,朝著正等著兒子趙弘潤出來接駕的魏天子叩地行禮,低聲說道:「陛下,殿下得聞陛下至我文昭閣,喜不勝喜,本欲親自出來接駕,可奈何昨夜殿下沾染了風寒,躺在榻上難以動彈,實在難以接駕,因此著卑職出來迎接陛下,向陛下告罪。」

「沾染風寒?哼哼哼!」魏天子怒氣反笑,他心中很清楚,他兒子趙弘潤方才回宮的時候那可是精神抖擻的,怎么可能說病就病?

『顯然這劣子正在耍什么詭計!』

魏天子亦不拆穿,淡淡說道:「皇兒不幸受寒卧病,朕豈會怪他?」

說著,他邁步便朝文昭殿內走去,童憲亦緊跟其後。

然而,此番跟魏天子前來的,可不只是太監們,還有數十名禁衛軍。

見這些禁衛也准備進文昭閣,沈彧立馬示意其余宗衛們將他們攔了下來。

「禁衛不得入殿閣,諸位,止步於此吧!」

別說眾禁衛驚地面面相覷,就連走在前面的魏天子亦驚奇地停下了腳步,詫異問道:「這些禁衛……可是朕帶來的。你,要攔他們?」

這個時候,但凡是識相之人都會叩地告罪,然而沈彧卻沒有這么做,拱手抱拳對天子說道:「回陛下話,卑職曉得這些禁衛跟隨陛下而來,可一來禁衛不得入殿閣乃宮廷規矩,二來,禁衛們闖入我文昭閣,若是不慎損毀什么,恐殿下事後怪罪。」

很顯然,沈彧也是清楚這些禁衛進他文昭閣,那是為捉拿玉瓏公主而來的。

「恐朕的皇兒事後怪罪?」天子眯了眯雙目,語氣不可琢磨地說道:「你就不怕朕怪罪於你么?」

「怕!……但是,卑職還是得這么做,因為卑職等人在宗府所學到的,是對皇子的萬分忠心!殿下怎么說,我等宗衛就如何做,這是我等宗衛的立身根本。」

魏天子深深望了一眼義正言辭的沈彧,臉上的怒色稍稍退去了幾分:「你叫什么?」

「回陛下,卑職乃八皇子身前宗衛長,沈彧。」

「沈彧……」魏天子喃喃念叨了兩句,點點頭贊許道:「很好,宗府的人沒有白教你們。保持你等對弘潤的忠誠吧,會有回報的。」

「職責所在,不敢奢求回報。」

「呵!」魏天子欣賞地望了一眼沈彧,回頭對殿外的禁衛說道:「就按照規矩,你等在此候著。」

「是!」

「多謝陛下體諒。」沈彧亦叩地抱拳道。

「讓朕瞧瞧,弘潤病得重不重……」

丟下一句滿是譏諷的話,魏天子抬腿邁入了文昭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