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疑心(1 / 2)

「話說……屈塍將軍,此番安然無恙返回我軍的,莫非僅你等三人么?熊琥大人麾下其余的將軍們呢?」

注視著屈塍、谷粱崴、巫馬焦三人好一會,大將宰父亘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而聽聞此言,方才還暴躁不已的暘城君熊拓亦用驚詫的目光望了一眼屈塍、谷粱崴、巫馬焦三人,仿佛在思忖什么。

『果然來了……』

屈塍心中暗道一聲,也不驚慌,只見他訕訕一笑,尷尬說道:「請君上恕罪,當時末將見大勢已去,遂於亂軍中換上了士卒的皮甲,叫親衛假扮我的樣子……」

「唔。」暘城君熊拓恍然地點了點頭。

事實上,『將領假扮尋常士卒逃跑』這種事,在楚國並不罕見,畢竟楚國是相當注重血統地位的,在戰局不利的情況下身為貴族的自己假扮尋常士卒,而讓親衛或者別的士卒穿戴將軍甲胄送死,這是司空見慣的事。

用那些貴族們倨傲的話來說就是,賤民代替貴族去死,這是他們的榮幸!

而屈塍怎么說也出身『屈』姓,雖然是旁支,但好歹也是貴族,因此,屈塍用這種辦法逃過一劫,熊拓並不會說他什么。

「你二人呢?」熊拓的目光望向了谷粱崴與巫馬焦。

好在屈塍、谷粱崴、巫馬焦三人早前已商議過,因此,他倆心中也不慌亂,在對視一眼後,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瑟瑟發抖,縮著腦袋不敢言語。

有了屈塍這前車之鑒,他倆的意思,不言而喻。

『沒用的東西!』

會錯了意的熊拓心中冷哼了一聲,本欲訓斥甚至責罰二人,但是礙於屈塍也是用這種辦法僥幸脫身,他這才沒有發作。淡淡說道:「起來罷!」

「多……多謝君上。」

谷粱崴、巫馬焦惴惴不安地站了起來。

事實上,他們臉上的驚慌並非全都是假裝的,因為他們生怕被暘城君熊拓瞧出什么端倪來。

而這份驚慌配合他們剛才的動作,倒也可以說是錯有錯著。

「屈塍。熊琥麾下其他將軍們呢?」熊拓問屈塍道。

可能是因為屈塍也是楚國貴族的關系,熊拓對他不止態度要好得多,相對而言也給予更多的信任。

「此事某曾小心打聽過。」屈塍抱了抱拳,恭敬說道:「魏軍將熊琥大人麾下,千人將以上。皆另外關押……」說到這里,他臉上露出幾絲猶豫之色。

見此,熊拓皺眉說道:「怎么了?為何吞吞吐吐?」

只見屈塍猶豫地瞧了一眼熊拓,這才遲疑說道:「快傍晚的時候,有一些魏兵虐打我軍士卒……從他們口中得知了一個消息,也不知是否是真的……」

「什么事?快說!」

「從那些魏兵口中聽說,下午的時候,那魏國的肅王姬潤帶著一群弩手到關押熊琥大人以及眾將領的大帳篷,不知出於什么原因,將那些關押的將領們全都殺了。就連熊琥大人都被折磨地生不如死……」

「什么?!」熊拓聞言一雙眼睛瞪了出來,咬牙罵道:「姬潤小兒,安敢如此!」

剛剛罵完,他迅速地沉默了下來。

因為他忽然想起了今日失敗的『交易俘虜』之事,當時那肅王趙弘潤拒絕了他的換俘提議,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將那些魏國的俘虜給射死了。

於是乎,一個猜想頓時浮現在熊拓的心中:很顯然,那位無奈之下射死了本國俘虜的肅王當時必定是憋著一肚子的火,於是,當他暘城君熊拓率軍離開之後。那肅王便帶著人來到了關押熊琥等人的帳篷,殺死那些楚將並折磨平輿君熊琥泄憤。

「熊琥……現今如何?」

「這個……」屈塍為難地說道:「末將也是聽說,具體如何,不得而知。」

「該死!」熊拓聞言。也顧不得屈塍亦是貴族身份,罵道:「你所效忠的君上生死未卜,你卻貪生怕死,假扮士卒逃生么?……你等還有臉回來?!」

「末將該死,請暘城君恕罪。」屈塍叩地懇求道,谷粱崴與巫馬焦二人亦慌忙跪倒。

暘城君熊拓惡狠狠地瞪著屈塍、谷粱崴、巫馬焦三人。那眼神,仿佛恨不得將他們全部拖出去處死。

見此,屈塍連忙說道:「君上,我等雖假扮士卒貪生,但也因此獲悉了一些魏營的事……」說著,他仿佛生怕熊拓怪罪他,迫不及待地說道:「魏營內部的建築,末將或能畫出一二來……」

「……」暘城君熊拓聞言一愣,臉上的怒氣稍稍減輕了幾分:「魏營內的情況,你們清楚?」

屈塍、谷粱崴、巫馬焦三人連連點頭:「回稟君上,魏營的增固事宜,幾乎假借我三萬士卒之手,末將等趁機也記住了一些營內的情況……」

「還有臉說!」熊拓低沉著罵了一聲。

一提這件事他就感到窩火,畢竟趙弘潤在榨干了那三萬俘虜的利用價值後,便將其視為累贅丟還給了他熊拓,偏偏他熊拓還得老老實實接著。

這讓熊拓感覺極其惱火!

在熊拓的示意下,屈塍果然將整個魏營的坐落情況畫了出來。

畢竟那個營寨本來就是屬於平輿君熊琥的營寨,魏軍只是在入駐後增築了一些防御設施,使得這座營寨變得更加堅不可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