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一名士卒擺了擺手,喘著粗氣說道:「不是遭遇楚兵,也不是楚兵欲渡鄢水,而是兄弟們在鄢水用水桶打水的時候,瞧見有一支船隊,沿著蔡河逆流而上……船上所打的旗號。正是暘城君熊拓的旌旗!」
「楚軍的戰船?有多少?」
「數不清,至少得有……有近百艘吧?」另外一名鄢陵兵不甚肯定地回答道。
陳適、馬彰、王述三人聞言面面相覷。
『近百艘楚軍的戰船,沿著蔡河逆流而上?楚軍想做什么?』
三人皺眉思忖著。
忽然,陳適好似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變顏,驚聲說道:「不好!沿蔡河可直達大梁……楚軍是想借舟船之便,奇襲大梁!」
王述、馬彰二人聞言亦是嚇得面如土色。
「糟糕糟糕糟糕……」馬彰連道了三聲糟糕,回顧兩位同僚道:「浚水營在此地,眼下大梁京防空虛……」
「這。這可如何是好?」王述急得抱著腦袋連連打轉。
而這時,陳適好似想到了什么,連忙說道:「去找肅王殿下,將此事告訴肅王殿下!」
三人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連忙朝著帥帳而去。
不多時,他們三人便來到了帥帳,在通報之後,宗衛張驁撩起帳幕在帳內朝外望了一眼。
「是三位啊……」
張驁也是認得陳適、王述、馬彰三人的,走出帳外,舉手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小聲說道:「肅王殿下還在歇息,三位若無要事,莫要打攪。……被人吵醒時的殿下,脾氣可遠沒有平日那么和藹。」
見此,陳適壓低聲音說道:「張驁大人,是這樣的,我等剛剛獲悉了楚軍最新的動向。」說著,他附耳對張驁低聲說了幾句。
「楚軍欲襲大梁?」張驁聞言亦是色變,思忖了一下後便立馬為三人撩起了帳幕:「請。」
於是陳適、王述、馬彰三人走入帳內,正好瞧見沈彧躺在床榻上抬起頭來瞧了他們一眼。臉上滿是疑惑之色。
「有緊急戰情。」張驁簡潔地向沈彧解釋了一句,旋即走到趙弘潤正在酣睡的榻旁,輕輕將其叫醒:「殿下?肅王殿下?」
正如張驁所言,從睡眠中被人叫醒時的趙弘潤。脾氣的確沒有平日里那么和藹,這不,他睜開眼睛瞥向張驁的目光,就顯得很冷。
不過待趙弘潤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臉頰使自己盡快徹底蘇醒後,他的眼神也逐漸回溫了。
「是楚軍又來攻打我軍營寨么?」
「不是。殿下。」張驁搖了搖頭,彎下腰在趙弘潤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只見趙弘潤聽完後木訥訥地望著張驁,在足足過了幾個呼吸後,忽然一下子就在床榻上蹦了起來,欣喜若狂。
「啊哈!……苦等了那么久,這倒數第二塊拼圖,總算是來了!暘城君熊拓……他敗局已定!」
說罷,趙弘潤滿臉紅潤之色,也不穿靴子,咕噔一下從床榻上跳了下來,看著陳適、王述、馬彰三人道:「好!好!這可是近幾日最好的消息了!……賞,得賞!你三人想要什么?本王盡皆應許!」
『……』
陳適、王述、馬彰三人面面相覷。
他們實在有些想不通,明明是局勢險峻之事,可為什么這位肅王殿下卻這般欣喜若狂,並且言辭篤信地斷定那暘城君熊拓已敗呢?
還有那什么所謂的『倒數第二塊拼圖』,他們怎么想都不能理解。
但是有一點他們是看得出來的,那就是此時的趙弘潤心情非常好。
見此,三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懇請道:「殿下,末將三人請求前軍聽用,就算是作為一名士……」
「准了!」
趙弘潤還未等他們說完,就一口答應了下來,這份爽快,讓因為此事猶豫了好久的陳適等三人又驚又喜。
「請百里將軍到帥帳來,再命工部左侍郎孟隗大人,請他不必再增造井闌車、拋石車等戰器了,讓他改造馬車。……不久之後,本王需要大量托運貨物的馬車,請他務必造地結實些。」
「是!」
『眼下,就差那最後一塊拼圖了……』
赤著腳站在冰冷的地面上,可趙弘潤的心卻一片火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