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意想不到的伏擊(1 / 2)

翌日,天蒙蒙亮。

此時再看看整座楚營,哪里還有什么營寨,儼然就是一片仍舊冒著白色熱氣的廢墟。

記得在半夜的時候,楚營內的混亂便已經平息下來,因為當時營內的火勢,讓那些正在自相殘殺的熊琥軍與熊拓軍,包括將軍連璧麾下的楚兵,不得不攜手一齊滅火。

否則,那片火海將使這座營內的所有人都為之喪命。

於是乎,數萬楚兵暫時拋卻了成見,手忙腳亂地聯手滅火,可折騰了大半宿,依舊沒能挽救回這座軍營,只是將營內一些比如糧草之類的緊要輜重搶救了出去而已。

對於這座營寨的焚毀,暘城君熊拓毫不在意,畢竟待等他當真決定暫時撤兵、待等來年開春再戰時,這座軍營本來就是應當焚毀的累贅。

因此如今一把火燒了,熊拓也絲毫不覺得心疼,畢竟軍中的楚兵們早已將糧草等輜重搶救了出去。

他唯一無法接受的是,他們整個楚營上下忙碌了一宿,甚至對此付出了極大的犧牲,可盡管如此,鄢水大營的魏軍,依舊沒有來偷襲他們。

換而言之,他們的誘敵戰術,徹底失敗了。

「那姬潤小兒……他是瞎子么?!」

暘城君熊拓紅著眼睛一腳踹翻了帳內的桌子,氣急敗壞地大罵著。

要知道,他可是熬夜一宿未睡,就等著魏軍前來夜襲,從而被他們楚軍伏擊,可熊拓萬萬也沒想到,他從深夜苦等到黎明,等得望眼欲穿,卻也沒有等到魏軍前來襲擊。

這使得他們楚軍的誘敵戰術徹底淪為了笑話:他們這邊辛辛苦苦地謀劃,甚至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而魏軍呢?他們只是睡了一覺。

氣急敗壞的暘城君熊拓,踹翻了帳內一切可以踹翻的東西,打爛了帳內一切可以打爛的東西。在足足發泄了一炷香工夫後,他這才氣喘吁吁地逐漸冷靜下來。

「呼呼——」

熊拓一邊喘著粗氣,一邊依靠著被踹翻的床榻坐在地上,頗有些心灰意冷之感。

望著他這幅模樣。帳內幾名親衛紛紛低下了頭,不敢抬頭與熊拓對視。

良久,熊拓長長嘆了口氣,心灰意冷地說道:「傳令全軍,待收斂營內的屍體後。便……便撤軍吧。」

「是……」

幾名親衛抱拳出帳,前往傳達暘城君熊拓的命令。

不多時,整個楚營開始忙碌起來,所有的楚兵們在大火焚燒後的廢墟中尋找著仍可以利用的東西,順便將那些在昨晚內亂中喪生的屍體就地焚燒掩埋。

不得不說,昨晚的變故給楚軍帶來的打擊,遠比他們受阻於鄢水的魏營、以及大將子車魚戰死還要嚴重,因為對於昨晚的事,軍中大部分士卒都感覺莫名其妙。

大部分在昨晚置身事外的楚兵,至今都沒有弄明白為何熊琥軍會與熊琥軍打起來。而且還是真刀真槍的火拼,也想象不到整座大營是如何起火的。

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況下,那大部分置身於外的楚兵們可謂是軍心動盪、人心惶惶。

而在軍中楚兵們收拾行裝的時候,屈塍借口視察軍中士卒的情況,獨自一人走在那稱作營地的廢墟上,默然地望著那些士氣大跌的楚兵。

記得在昨晚,屈塍還一心祈禱著魏軍莫要犯傻,別瞧見楚營失火就犯傻地斷定是可趁之機,因而率軍前來夜襲,指使中了宰父亘的埋伏。

可如今。魏軍並沒有露面,但是屈塍卻不由地犯起嘀咕來。

他想不通,想不通趙弘潤為什么要他們這群降將想辦法趁著楚營內亂的時候,趁機放火燒掉整個營寨。難道不是為了夜襲么?

若不是為了趁機夜襲,那又是出於什么目的呢?

不可否認,屈塍是一位善於思考的將領,但即便如此,此時此刻的他,亦不禁有些繞糊塗了。

此時。從「營地」外涌入一大波楚兵,判斷數量至少兩三萬人。

屈塍抬頭打量了幾眼,忽然從那些楚兵中瞧見了大將宰父亘。

原來,這至少兩三萬名楚兵,正是宰父亘昨晚上埋伏在營地外不遠林中的伏兵。

見此,屈塍連忙急步走過去向宰父亘見禮。

「宰父將軍。」

「唔。」宰父亘早已瞧見屈塍的接近,見他主動向自己見禮,點點頭,勉強擠出幾分笑容:「魏軍……沒有來。」

聽著宰父亘那句飽含著無盡怨念與遺憾的話語,屈塍心中暗暗好笑,但是臉上卻露出幾許愧疚之色,低聲說道:「是屈某失察了,某原以為魏軍會中計的……」

「這不關你的事。」宰父亘善意地拍了拍屈塍的肩膀,在瞧了瞧左右後,忽然壓低聲音說道:「即便此計未成,但若是能憑此使公子死心,暫時撤兵以待來年,也非是什么壞事。」

屈塍知道這才是宰父亘與連璧支持他這條計策的最根本原因,於是亦點了點頭。

「對了,營內的損失如何?」宰父亘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