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撲朔迷離『加更6/14』(1 / 2)

記得去年下半年初,楚國使節在雍丘附近一帶遇襲,包括來自汾陘塞的護送士卒在內,整整兩百余人無一幸免,致使楚國對魏宣戰。

這樁事,曾在大梁鬧地沸沸湯湯,當時不知有多少大梁民眾日夜恐懼於楚國的大軍不知何時會打到大梁來,直到肅王趙弘潤率領浚水營擊潰暘城君熊拓的大軍,這樁事才逐漸在大梁淡化下來。

而如今,更是最目前最火熱的話題所取代,比如,東宮太子弘禮是否當真被上天所棄。

但是沒想到,趙弘潤會向刑部尚書周焉重提此事。

「周大人想隱瞞什么?」

當這位肅王殿下笑吟吟地說出這句話時,刑部尚書周焉不由地眼神一縮。

良久,周焉微笑著問道:「殿下莫非是懷疑本官么?」

「嘿!」趙弘潤笑著撇了撇嘴,淡淡說道:「周尚書,莫要打諢打岔,你應該明白本王的意思。」說罷,他收起臉上的笑容,正色說道:「請將此案的案宗,借本王一觀。」

所謂案宗,指的是一件案例在偵破期間所詳細記錄的文本或卷宗,就拿楚使遇襲一事來說,刑部的官員會在案宗中詳細注明那兩百名死者的身份、出身、遇害地點以及死屍、案發地點周圍的環境,包括附近任何小道消息等等。

因此,要了解那場襲擊的最佳途徑,便是翻閱此案的案宗。

可問題是,刑部案宗庫房內的案宗,那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翻閱的,哪怕趙弘潤貴為肅王,若無天子首肯允諾,作為刑部尚書的周焉也有權回絕。

「這……恐怕不大合適吧。」周焉隱晦地婉言拒絕。

見對方婉言相拒,趙弘潤反而笑了起來,點點頭說道:「看來,周尚書的確查出了些什么。」說罷,他抬頭望著周焉。微笑著繼續說道:「今早父皇的聖旨,周尚書應該也知道了。……本王無辜遭到牽連,不得不去工部當值,眼下。心中正窩著一團無名火,無從發泄。……要么周尚書將案宗交給本王一觀,要么,本王在此大鬧一場,叫宗衛們去庫房翻尋。周尚書選一個。」

刑部尚書周焉聞言面色頓變,他這才突然意識到,眼前這位肅王殿下,有些時候那絕對是眾皇子中最令人頭疼的一位。

就在周焉遲疑難以抉擇之意,忽見趙弘潤笑了起來:「好了,與周尚書開個玩笑罷了。」說罷,他壓低聲音,反問道:「周尚書不肯將案宗交給本王觀閱,是因為刑部已經肯定,作案的凶手。是我魏人,對么?」

『……』

周焉聞言面色又是一變,他深深地盯著趙弘潤,半響後這才無奈地嘆了口氣,點頭說道:「請肅王殿下隨本官往密室詳談。」

說罷,周焉將趙弘潤請入了刑部的一間密室。

說是密室,其實在趙弘潤看來也就是一間普通的房間而已,若硬要說有什么區別,那就是,一般這類密室的隔音效果都十分出色。能夠最大程度地杜絕隔牆有耳這種事的發生。

將趙弘潤與幾名宗衛們請到密室內坐了片刻,刑部尚書周焉再次返回,手中捧著一卷布質的案宗,足足有成年男子的大腿那么厚。

『這也太誇張了吧?』

趙弘潤心下暗自嘀咕道。

可等到周焉將案宗攤開在密室內的桌子上。當趙弘潤清楚瞧見那卷宗內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記錄時,他這才忍不住感慨:在去年案發到今年為止,刑部在這樁案件中所投入的人力物力,恐怕超乎想象。

「肅王殿下,此事關系重大,千萬不可聲張啊。」周焉在旁叮囑道。

「放心。本王有分寸。」

趙弘潤點頭應道,他自然明白為何刑部尚書周焉如此謹慎重視,畢竟,倘若真是他們魏人所為的話,那么,這份案宗內的記錄就不好傳入楚人耳中,否則,大魏非但在道理上站不住腳,也會使國內的百姓民心不安。

「熊汾……」

趙弘潤望著死者名單中第一個名字,轉頭望向刑部尚書周焉,終於意識到為何這位尚書大人如此小心謹慎。

當時他並沒有過於關注此事,以至於今日才曉得,在遇襲的楚使名單中,竟然還有一位楚國的熊氏貴族。

『熊汾,邸陽君熊瀝之弟,年二十八,士大夫……』

望著案宗上那有關於熊汾的資料,趙弘潤皺眉問道:「這是刑部自己查證的,還是楚國那邊給的?」

「是記錄在使節名單上的記載。」周焉解釋道:「楚王在派出這支使節前,曾額外向我大梁遞交一份使臣的名單,這熊汾便記錄在內,是那時使節隊伍的主使節。」

說著,他指著案宗內熊汾之後的幾個名字,補充道:「這幾人是協助熊汾的副使,但是另外二十幾人的身份,刑部暫時還未查到,而楚國那邊,也一直沒有回應。」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是趙弘潤卻明白他的意思:當時楚國都恨得出兵打過來了,哪有什么閑情與大魏研討什么凶手。

「遇襲的楚人,總共有六十三人,根據服飾與隨身的物件判斷,主使、副使、隨從大概是三十三人,其余五十人,是這支隊伍的護衛。」

「汾陘塞當時派了多少名士卒護衛他們?」

「一百名士卒,由百人將朱侑率領。」

『百名汾陘塞的兵士……』

趙弘潤伸手撓了撓額頭,皺眉思忖著。

雖然他並未親眼目睹過汾陘塞的士卒在戰場上是何等模樣,但是再怎么保守估計,也不會比浚水營差地太多就是了。

畢竟汾陘塞是堂堂駐軍六營之一,是與浚水營、碭山營平起平坐的大魏精銳軍隊。

因此,趙弘潤索性就將那一百名汾陘塞士卒,當成一百名浚水營士卒來看待。

可這么一想,就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