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李鬻與曹稚一同走到冶造局的官署府門前,指著那塊刻有兵部與狗不得入內的木牌,表情有些不渝地說道。
「喔呵呵……」
工部尚書曹稚瞧了一眼那木牌,呵呵笑著。
旋即,他對那名兵衛隊長言道:「老夫,乃工部尚書曹稚,勞煩足下代老夫,向冶造局的局丞王甫大人通報一聲。」
「……是。」
那名兵衛隊長急匆匆地奔入了府內。
見此,曹稚轉頭望了一眼李鬻,可還未等他開口,就聽李鬻怏怏不樂地說道:「正如我說,我欠你一次。」
「喔呵呵……」工部尚書曹稚呵呵笑著。
不出意外,沒過多久,就見身材略有些肥胖的冶造局局丞王甫從府內飛奔出來,顧不得調整呼吸,便將工部尚書曹稚行禮。
「下官王甫,見過尚書大人。」
也難怪,畢竟工部乃是冶造局曾經的上署,而工部尚書曹稚更是冶造局局丞王甫曾經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冶造局可以不給兵部任何人面子,但是工部尚書曹稚這位整日笑呵呵的和藹的尚書大人,相信冶造局內任何人都不會無視的。
「王局丞禮重了,貴署已非我工部下署,實在不必對老夫行禮。」
「尚書大人說得哪里話,我冶造局雖自立門戶,但仍算是半個工部的人啊。」說到這里,王甫轉頭瞧了一眼李鬻、徐貫、李縉三人,臉上的表情頓時就拉了下來。
平心而論,依王甫的性格,本沒有膽量給李鬻、徐貫、李縉等人臉色看,但問題就在於趙弘潤已派人知會過了,叫他裝出不待見兵部的樣子,其中緣由,王甫大致可以猜到。
望了一眼李鬻等三人,王甫又望向曹稚,苦笑說道:「尚書大人,您這樣……讓下官很是為難啊。」
「喔呵呵。」曹稚和藹地笑了笑,擺擺手說道:「給老夫一個面子,請這三位大人一同入內,再派人去請肅王殿下過來一敘,如何?」
王甫故意裝出為難的樣子,掙扎了良久這才松口道:「下官不敢保證肅王殿下會來。」
「提老夫的名字。……老夫這張老臉,在肅王殿下面前還是稍微有些用的。」
「那好吧……」
王甫故作無奈地點了點頭。
而與此同時,趙弘潤又在哪呢?他在他六王叔趙元俼的怡王府。
事實上,趙弘潤這幾日也怪無聊的。
要知道,他逐漸已經習慣每日到冶造局去當差,但是為了維持余怒未消的肅王這一形象,趙弘潤最近都沒有去冶造局,干等著兵鑄局或兵部自己送上門來。
說實話,在習慣了忙碌之後突然間變得無所事事,這的確怪無聊的。
好在六王叔趙元俼已決定定居在大梁,總算是讓趙弘潤有了一個作伴打發時間的對象。
不過今日在與六王叔趙元俼閑聊時,趙弘潤卻聽說了一件讓他頗感興趣的事。
「成皋合狩?……那是什么?」
「你不知么?」六王叔趙元俼奇怪地瞧了一眼趙弘潤,解釋道:「你父皇使禮部主持此事,邀請了陰戎幾個大部落的首領,一同在成皋關附近狩獵。」
這好端端的,干嘛邀請外族的人一同狩獵?
趙弘潤皺了皺,忽然,他心中微動,試探著問道:「莫非是為了借道一事?」
他口中的借道,指的是年底他三伯南梁王趙元佐率領那五萬新軍出征支援隴西,為此向居住在三川之地的陰戎部落「借道」,免得對方因為魏國大規模出兵心生懷疑,以至於發生沒有必要的沖突。
「正是。」六王叔趙元俼點點頭,正色說道:「從成皋關到隴西,得穿過好些個居住在三川之地的陰戎部落,若能與他們取得默契,你三伯西征支援隴西一事,就會便利許多。……如若不然,恐損及我大魏與陰戎幾十年來的和睦。」
「和睦?」
趙弘潤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淡淡說道:「侵占了我大魏的三川,這數十年來時不時地騷擾邊境,這也算是和睦么?簡直是惡鄰啊!」
「惡鄰?」趙元俼聞言不由地失聲笑了出來,不過在笑了幾聲後,他感慨地說道:「的確。不過,我大魏暫時還無力從那個惡鄰手中將那個名為三川的後院奪回來,因此,維持目前的局勢是必要的。……雖然是外族,但陰戎對我大魏的威脅,要遠比楚、韓來的小,不是么?」
對此,趙弘潤無從反駁。
不可否認,六王叔趙元俼說得沒錯,陰戎與韓、楚是不同的,前者在魏國力量薄弱的時候趁機占據了三川之地,只是為了想得到那塊土地肥沃、水源豐富的土地繁衍部落,他們並沒有稱霸中原、稱霸天下這種目標;但韓、楚不同,這些國家相互攻伐並非是為了替國人搶占更多的領土,他們的最終目標,是攻滅中原其余各國,一統天下,這是中原各國與外族最本質的區別。
因此從這個角度來說,韓、楚等國家對魏國的威脅,要遠比「強行借宿」在魏國「後院」三川之地的陰戎部落來得大,而且大得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