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聽聞此言,那陳宵眼中卻冒出了怒火,憤怒地說道:「明明下令殺了我父親,卻連他叫什么都不記得么?哼!」
說罷,他雙目一閉,擺出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架勢,不再與趙弘潤說話。
趙弘潤又問了幾句,見這陳宵再沒有回答,心中隱隱有所猜測道:看來,若不能回想起此人的父親,這家伙是不打算再開口了。
於是,趙弘潤便叫高括、種招二人將陳宵帶到一旁,嚴加看守,並吩咐眾宗衛不得對此人動粗。
因為他感覺,這件事有點奇怪。
天色,越來越暗,趙弘潤一行人索性宿了一宿。
而在這一宿,趙弘潤躺在羊皮毯子上,望著夜空中繁星點點,腦海中思索著方才的一幕。
我真的殺過什么魏人?
趙弘潤實在有些茫然。
他仔細地回想審問陳宵時候的經過。
他發現,當他詢問陳宵,後者是否想要殺他的時候,這個叫做陳宵的男子,曾出現過片刻的茫然。
這是否意味著,其實此人也在猶豫此事?
不太對呢
趙弘潤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他覺得很奇怪,因為倘若他趙弘潤果真殺了對方的父親,這個叫做陳宵的男人,為何還能如此的冷靜?按理來說,不是得恨不得將他趙弘潤大卸八塊么?
可這家伙倒好,居然跟了一路也未見他趁機動手,甚至於,當宗衛穆青為了試探他,向其討要米餅時,這家伙還將他僅有的兩塊餅贈給了穆青。
更不可思議的是,當他趙弘潤懷著好玩的心思叫穆青贈陳宵一帶肉干時,後者居然還親自過來准備向他道謝。
是的,真的是為了道謝而來,因為當時他身上沒有任何武器,這說明他並非是打算借機行刺,為父報仇。
「想不通,想不通」
趙弘潤喃喃自語著。
中陽人士,姓陳名宵中陽人士,姓陳名宵中陽人士,姓陳名宵
在心底默默念叨了許久,趙弘潤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趙弘潤隱隱感覺有人推他,睜開眼睛一瞧,才發現是宗衛長沈彧。
「公子,咱們該啟程了。」沈彧說道。
趙弘潤望了一眼天色,這才發現天色早已大亮,眾宗衛們正在收拾昨夜用來擋風的羊皮毯。
撩起蓋在身上的羊皮毯,昨日和衣而睡的趙弘潤便隱隱感覺身上有些涼颼颼的。
也難怪,畢竟眼下正值二月初,雖說魏國境內絕大多數地方已是一片冰雪消融、春意盎然的景象,但氣溫仍然很冷。
「」趙弘潤掃了一眼四周,發現了那位此刻正裹著一塊羊皮毯的騎驢男子陳宵。
此時,宗衛呂牧從一只小型的炊鼎內,用一只木碗舀了一碗熱水,遞給趙弘潤說道:「公子,喝碗水暖一暖身子。」
趙弘潤接過木碗,隨即朝著那陳宵努了努嘴,問道:「那個,你們給他的?」
呂牧愣了愣,隨即點頭說道:「卑職昨晚守夜時,見他凍得瑟瑟發抖,於是」
「唔。」趙弘潤滿意地點點頭,喝了口水吩咐道:「也給他一碗。」
「明白。」呂牧點點頭,隨即又問道:「要將他也帶上么?」
「帶上吧。」趙弘潤頷首道。
「是。」
大概一刻辰之後,昨晚睡在馬車內的眾女也陸續醒來了,眾人就著燒開的熱水吃了些干糧、肉干,繼而便再次上路。
至於那被繩索綁得嚴嚴實實的陳宵,也騎著他那只毛驢,被宗衛高括牽著一起趕路。
眼瞅著那陳宵依舊憤恨地瞪著自己,趙弘潤著實有些無奈,因為他想了一宿,也沒有想出此人的父親究竟是誰。
因為在趙弘潤看來,他下令殺魏人,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嘛!
要不然是這家伙腦袋昏頭了吧?我何時下令殺過魏等會!
可能是被早晨寒冷的風一吹,也可能是靈機一動什么的,反正,趙弘潤渾身一顫,終於想起了什么。
是的,的確發生過。
只有一次,他親自下令殺了一些魏人。
那是發生在兩年前,在楚暘城君熊拓率軍攻打鄢陵大營的期間
中陽人陳
趙弘潤猛得勒住韁繩,回頭沖著陳宵驚愕地說道:「你是已故的原召陵縣令,陳邴、陳大人之子!」
聽聞此言,坐在毛驢背上一副憤憤之色的陳宵,猛然睜大了眼睛,似有些驚訝、有些意外地望著趙弘潤。
「終於想起來了么,肅王殿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