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弘潤遠遠地站著觀瞧,並沒有立即出面干預。
因為在他看來,難民一方明顯占據上風。
這也難怪,畢竟從與呂摯的交談後,趙弘潤得知該地的難民如今仍然有四五萬之眾,其中身強力壯的年輕人何止數千?區區數百名縣兵,豈是數千名憤怒的難民男子的對手?
然而就在這時,一件讓趙弘潤難以置信的事發生了。
可能是也看到己方的縣兵單憑棍棒完全不是對手,那縣兵頭頭,居然拔出了腰間的佩刀,一刀將一名襲擊他的難民男子砍倒在地。
「用兵刃!都給我用兵刃!」那名縣兵頭頭面色猙獰地大喊道。
聽聞此言,那些縣兵紛紛丟掉了棍棒,一個個拔出了武器。
幾乎只是眨眼工夫,那些難民男子的傷亡便達到了數十人。
「豈有此理!」
趙弘潤知道自己不能再坐視下去了,怒聲喝道:「晏墨,召鄢陵兵!」
「是!」
在呂摯驚異的目光中,晏墨從懷中取出一只號角,放在嘴邊將其吹響。
「嗚嗚——嗚嗚——嗚嗚——」
三聲軍號響起,驚呆了廝殺在一起的縣兵與難民們。
「軍……軍號?」
「為什么會有軍號?」
就在雙方人馬面面相覷之際,此刻就暫時駐扎在安陵南邊樹林旁的那五百鄢陵兵,在聽到軍號後迅速趕來。
「踏踏踏——」
只見那五百名鄢陵兵踏著整齊的步伐,一路小跑迅速趕來此地,這一幕,唬得那些縣兵與難民們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鄢陵軍……」
那名縣兵頭頭瞧見了那支五百人軍隊的旗幟,眼中露出幾許疑惑。
安陵與鄢陵隔得這么近,他豈會不知鄢陵軍?
可問題是,這支由原楚人組成的鄢陵軍,他們來安陵做什么?
要知道,鄢陵軍的大將屈塍,以往並不敢得罪安陵,從不允許麾下的鄢陵軍踏足安陵地界。
然而此刻此刻,鄢陵軍卻堂而皇之地進入了安陵縣境內,這意味著什么?
魏國,能調動鄢陵軍的,除了魏天子外,就只有一個人,除此人以外,哪怕兵部都無法直接命令鄢陵令。
而這個人,便是那位肅王!
「鄢陵軍聽令!」
就在那名縣兵頭頭對鄢陵軍的突然出現而感到驚異之際,趙弘潤分開人群,邁步走了出來,手指著那一干縣兵,對鄢陵兵沉聲下令道:「拿下這一干縣兵,收繳其兵械,若有人企圖反抗,就地格殺!」
「喝!」
五百鄢陵兵齊喝一聲,手持長槍逼近那一干面露茫然、惶恐之色的縣兵,盡管縣兵的人數還要比那五名鄢陵兵更多一些,但是卻不敢有人反抗。
也難怪,畢竟一支是縣兵,一支是駐防軍,兩者的地位就不同。
在那些難民復雜的眼神中,鄢陵軍迅速控制了局面,迫降了數百縣兵,隨即,在趙弘潤的命令下救治傷員。
而與此同時,趙弘潤則在眾宗衛以及晏墨的保護下,來到了那名縣兵頭頭的面前。
『十五六歲的年紀、矮個子……』
「肅……肅王。」
那名縣兵頭頭渾身都在顫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趙弘潤漠視著此人,平攤右手。
宗衛長衛驕愣了愣,不是很明白自家殿下的意思,但是周朴卻意會,從地上拾起一根棍棒,放在趙弘潤手中。
只聽砰地一聲脆響,趙弘潤手中的棍棒狠狠掄在那名縣兵頭頭的腦袋上,後者悶哼一聲,額頭鮮血直流,卻愣是不敢有何異動,匍匐在地。
「啪嗒。」
趙弘潤隨手將手中沾著鮮血的棍棒丟在地上,目視著眼前那名縣名頭頭,用不容反駁的語氣說道:「你回去,告訴你們安陵縣的縣令,叫他在一炷香內,滾到本王面前。……否則,本王可以保證,我大魏,絕沒有誰可以救地了他!」
「是、是……」
顧不得額頭上的鮮血,那名縣兵頭頭連滾帶爬地跑向安陵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