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田広的責難(2 / 2)

倘若他所料不差的話,在這場仗期間,項末多半會集中力量針對魏軍,針對旁邊這位魏公子潤。

而趙弘潤顯然也猜到了這一點,面色凝重地吐了口氣,隨即笑著岔開話題道:「真想不到,你居然還會善意提醒本王?」

田耽扭過頭上下打量了幾眼趙弘潤,淡淡說道:「田某只是覺得,姬潤公子活著,對我大齊更加有利。……僅此而已。」

說罷,他抖了抖韁繩,自顧自朝前去了。

『對這家伙……還真是很難有好感。』

趙弘潤搖了搖頭,亦加快速度趕了上去。

片刻後,他們在齊兵的指引下,來到了軍中的帥帳。

遠遠地,趙弘潤便聞到前方帥帳內傳來噴香的氣味,其中還參雜著陣陣酒香,不難猜測,齊王呂僖早已在帥帳內准備好了慶功的宴席,慶賀西路魏軍與東路齊軍的功勞。

因為若沒有這兩支偏師,齊王呂僖不見得能夠攻克項末坐鎮的符離塞。

『唔?』

忽然,趙弘潤面色微變,因為他看到,齊王呂僖居然領著一干齊魯兩國的公卿,在帥帳外恭候。

就在趙弘潤暗自還猜忌之時,就見齊王呂僖哈哈大笑地邁步走來,口中笑道:「寡人的兩位功臣來了!」

雖然對於齊王呂僖那『功臣』的稱呼感覺有些不合適,但趙弘潤還是給予這位齊國君王應有的尊重,只見他與田耽一樣翻身下馬,來到齊王呂僖面前,行了一記軍禮。

因為在這支聯軍中,齊王呂僖乃是主帥,而他趙弘潤與田耽一樣皆是副將,兼掌偏師主帥一職,因此用軍禮回禮,並沒有什么問題。

「好啊,好!」目視著趙弘潤與田耽二人,齊王呂僖溫和地說道:「寡人的兩位副將近期多辛苦了,寡人已在帳內置備了酒水,為兩位慶功。」

說著,他一手一個拉著趙弘潤與田耽的手,親自將二人引入了帳內。

不得不說,這份禮遇,就連趙弘潤都有些受寵若驚。

此時此刻,他心中不禁萌生一個奇怪的想法:都說齊王呂僖喜怒無常、性情乖癖,這不是挺正常的嘛?

只能說,就像趙弘潤幾乎未曾看到過他老爹魏天子姬元偲暴虐、狠辣的那面一樣,他同樣不了解齊王呂僖的另外一面,這絕對是一位齊國有史以來最難揣摩心意的君王。

而在此期間,趙弘潤亦瞧見了他的六王兄姬昭,兄弟二人對視一眼,相互點了點頭,權當打了招呼。

來到帳內,齊王呂僖請諸人入席就座。

他與魯國國主公輸磐,自然是坐在主位上,至於齊魯兩國的公卿們,亦分別來到左右兩側入席。

至於趙弘潤與田耽,他們的位置卻有些特殊——他倆的桌案,被主位之下斜擺著、面朝帳內兩側的席位。

『喲,東宮待遇啊……』

趙弘潤心中暗樂,因為他所坐的那個位置,在他們魏國,僅只有東宮太子弘禮有這個資格。

他還從未坐過這個位置。

「諸位!」齊王呂僖擺擺手壓了壓言,隨即舉起酒盞,滿臉紅光地說道:「此番,寡人以如此微小的代價奪取符離塞,將大軍戰線推進至澮河,魏公子潤與田愛卿功不可沒!……諸位,與寡人一道敬這兩位功臣一杯。」

聽聞此言,帳內眾人皆向趙弘潤與田耽敬酒,饒是趙弘潤平時並不喜歡這種虛套,卻也不得不承認:齊王呂僖實在會做人。

而就在趙弘潤暗暗感嘆不虛此行,正准備大快朵頤之際,齊國的右相田広舉著酒盞又遙敬了趙弘潤一杯,笑眯眯地說道:「姬潤公子此番,果真是功勛不小,且允許田某敬公子一杯。……話說回來,有件事田某始終心存疑惑,不知公子能否為田某解惑?」

「……」

趙弘潤瞥了一眼他六皇兄姬昭,見他面無表情,心下有些明悟,遂淡淡說道:「右相大人請說。」

只見田広眼中閃過一絲怨憤,語氣平常地說道:「據田某所知,姬潤公子麾下魏兵,幾乎盡是出身楚國的楚人,莫非是魏人不如楚人?」

說著,他見趙弘潤嘴唇微動,當即抬手說道:「姬潤公子莫要介意,田某只是隨便問問。」

聽聞此言,帳內眾人頓時安靜下來,神色各異地瞅著田広,或瞅著趙弘潤。

『找茬?在這個時候?這家伙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

趙弘潤輕哼一聲,隨即反問田広道:「那么敢問右相大人,明明齊國的男丁不少,可為何齊王陛下卻招我王兄為婿?難道是齊人不如魏人?」

帳內眾人聞言皆愣了一下,田広亦啞口無言。

而此時,就見趙弘潤上下打量了田広幾眼,笑眯眯地說道:「當然,本王不會像某個蠢貨那樣一概而論的……雖然某個蠢貨被我王兄奪了左相之職,雖然說某個蠢貨的兒子仰慕的女子成為了我六嫂,但總而言之,本王依舊對齊國抱持敬意,當然,也包括您,齊國的右相大人!」

帳內沉寂了片刻,隨即響起陣陣竊笑。

此時,齊國左相姬昭瞥了一眼田広那似豬肝般的面色,暗自搖了搖頭。

『挑誰不好,偏偏挑弘潤……真是自取其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