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6章:介子鴟vs張啟功(二)【補更1/4】(2 / 2)

『我還沒說不信呢!』

張啟功又一次被介子鴟堵地說不出話來。

經過方才一系列的試探,張啟功多少已摸清了介子鴟的能耐——不愧是才識、學識毫不遜色於他的士子,任他使出渾身解數旁敲側擊,也沒得到什么有用的訊息,全是一些模棱兩可的廢話。

但隱隱約約間,他也算是摸清楚的一件事:面對這個介子鴟,恐怕並非是安分的主,否則,為何如此在意『肅王趙潤出面澄清謠言』一事呢?

想到這里,他故意盯著介子鴟,意味深長地說道:「賢弟啊,我等門客、幕僚,職責在於為主分憂,當恪守本分,不可違背主君意願啊……」

聽聞此言,介子鴟微微有些色變,方才的從容不復存在,盯著張啟功皺眉說道:「張兄這話是什么意思?」

見介子鴟色變,張啟功心下更為篤定,笑著說道:「啊,愚兄就是隨口說說,賢弟切莫在意。」

「……」介子鴟面色陰晴不定地看著張啟功。

瞧著介子鴟表情變顏變色的模樣,張啟功反而鎮定下來了,不復之前的急躁。

雖然他已推斷出,可能是介子鴟阻止肅王趙潤出面澄清謠言,但對此他倒是不擔心。

門下幕僚的私下行為,這有什么可擔心的?

他最擔心的,是肅王趙潤改變了主意——這才是最麻煩的事!

所幸,事情還未發展到那種糟糕的地步。

至於介子鴟等肅王趙潤的門下,為何違背其主君意願,對此張啟功多少能猜到幾分:誰家幕僚不希望自己效忠的對象能更進一步呢?

而如今,事情就很簡單了,只要敲打敲打這個介子鴟就行了。

想到這里,張啟功笑著說道:「賢弟,以如今你的地位,不曉得有多少人為此眼紅,愚兄以為,你應當珍惜啊……倘若肅王殿下聽到一些風聲,對賢弟你有所猜忌,那可就麻煩了。」

聽著此言,介子鴟眯了眯眼睛,冷冷說道:「你在威脅我?」

張啟功笑而不語。

見此,介子鴟深深吸了口氣,冷笑道:「既然如此,今日在下就與殿下好好寥寥有關於姜鄙將軍受封『上黨守』的那件事!」

「……」張啟功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平靜說道:「賢弟何故提起此事?姜鄙將軍的上黨守,乃是禮部舉薦……」

「少裝蒜了。」打斷了張啟功的話,介子鴟壓低聲音說道:「誠然,此事乃是慶王向禮部舉薦,可據我所知,評功冊事先曾交予雍王手中,若沒有雍王首肯,姜鄙將軍如何能得到上黨守的職務?……這讓我很是不解啊,雍王殿下不知與慶王不合么?為何會同意此事?」

「……」張啟功緘口不言。

「不說?嘿,我替你說!」看著張啟功,介子鴟似笑非笑地說道:「雍王同意此事,無非就是要變相將長皇子趙弘禮與原東宮黨勢力拖下水……原東宮黨不久前在上黨扎根,以糧谷、釀酒為業,而如今慶王黨伸手介入上黨郡,難保原東宮黨的實力不受排擠,倘若他們果真受到慶王一黨的排擠與打壓,那么勢必會向雍王靠攏……這招,著實高明啊!」

「……」張啟功本來也不指望能瞞得過似介子鴟這等深謀之士,因此哪怕被後者道破真相,也不在意,笑著說道:「那又怎樣?賢弟是肅王殿下的幕僚,而非趙弘禮的幕僚,不是么?」

「呵呵呵。」介子鴟笑了兩聲,隨即眯著眼睛說道:「不錯,所以我會說這話……雍王企圖將趙弘禮拖下水,卻不經意,將肅王殿下也牽扯到了其中。」

「……什么意思?」張啟功皺眉問道。

「雍王殿下與張兄難道不知?」介子鴟冷笑說道:「長皇子趙弘禮在上黨的釀酒作坊,我家肅王殿下可是占半成利的,若是因為慶王的關系,導致趙弘禮在上黨郡的釀酒作坊出現了虧損……你猜,肅王殿下會不會以為,雍王企圖將他也拖下水呢?」

張啟功聞言面色微變,說實話他還真不清楚這件事。

雍王弘譽也不清楚,畢竟當初長皇子趙弘禮從趙弘潤這邊得到了蒸餾技術,可沒有敲鑼打鼓弄得人人皆知。

「此事雍王殿下與在下並不知情。」張啟功面色凝重地說道。

介子鴟輕哼一聲,淡淡說道:「雍王與張兄是否知情,這不重要……張兄,好自為之。」

張啟功聽出了介子鴟的弦外之音,面色亦變得有些難看,因為他反過來被介子鴟給威脅了。

最終,二人的談話不歡而散。

然而,待等張啟功離開之後,方才還面色難看的介子鴟,臉上卻露出了幾分笑意。

是的,方才看似仿佛是他被張啟功看穿了心思,可實際上,卻是介子鴟自己暴露的。

因為在肅王趙潤還未改變主意之前,介子鴟並不希望雍王弘譽那邊心生什么芥蒂,因此,最好的辦法無非就是主動向前來試探的張啟功暴露,讓張啟功得知是他介子鴟在從中攪和,如此一來,雍王弘譽那邊就不至於會做出什么針對肅王趙潤的事。

而如今,張啟功非但已得知是他介子鴟「違背肅王意願」、「任意妄為」,卻因為介子鴟的威脅,不敢泄露出去,充其量只能將此事回稟雍王弘譽。

不可否認,這是介子鴟的完全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