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8章:回禮(2 / 2)

趙弘潤接過密信瞅了幾眼,果然如趙弘宣與王皇後所說的那樣,詳細記載了雍王的人與曲梁侯司馬頌私下會見的具體日期與大致談話內容,詳細到令人感覺不可思議。

他看了一眼王皇後,心下暗自嘀咕:僅僅只是一封密信,就能猜到曲梁侯司馬頌乃蕭逆的棄子,這位王皇後,真可謂是萬中無一的女人,不愧是曾經助他老爹趙元偲奪位的賢內助。

見趙弘潤沒有說話,王皇後繼續說道:「因此當日,本宮便下令派人除掉曲梁侯,因為留著此人,蕭逆必定會推波助瀾,繼扳倒慶王之後,再扳倒雍王,令我大魏內亂不止……」

趙弘潤點了點頭,雖然王皇後的做法太過於激進,但不可否認,這招釜底抽薪,確實一下子就堵死了蕭逆的陰謀:沒了曲梁侯司馬頌,你蕭氏還想順勢除掉雍王?

「……然而,在禁衛軍奉命鏟除曲梁侯的當日,不巧與肅王殿下的人撞上了。」說到這里,王皇後適時停下,一雙鳳目看著趙弘潤,仿佛是想聽聽趙弘潤對此的反應。

見此,趙弘潤輕笑著說道:「前一陣子,我的確派了些人盯著曲梁侯司馬頌,前兩日,那些人與我斷了音訊,我當時就在想,究竟是什么人這么大膽,敢襲擊我趙潤手底下的青鴉,呵呵,原來是皇後的人……」

聽聞此言,王皇後面色不變,可在旁的馮盧,眼中卻露出了幾許驚詫。

因為在方才,王皇後隱晦地表達了「你趙潤手底下的人壞我大事」的意思,可眼前這位肅王殿下態度更強硬,反過來指責王皇後「襲擊我手底下的青鴉」——真不愧是敢在魏天子面前拍桌子的肅王。

見這兩位的氣氛有些僵,馮盧連忙出面圓場道:「肅王殿下,這是誤會啊,老奴的人,哪里想到曲梁侯身邊竟會有肅王殿下派去監視的青鴉呢?……老奴以為,最可恨的還是蕭逆,蕭逆不除,則我大魏社稷難安!在這件事上,皇後娘娘與肅王殿下是一致的。」

「……」趙弘潤看了一眼馮盧,又看了一眼王皇後,稍稍點了點頭,算是表態揭過此事。

畢竟馮盧說的沒錯,蕭氏余孽,才是趙弘潤最憎恨的,相比之下,與王皇後的這些小摩擦,根本不算什么。

想到這里,他恢復了之前的語氣,問道:「這件事我知曉了,還有別的什么事么?」

只見馮盧看了一眼王皇後,低聲說道:「肅王殿下,是這樣的,據老奴手底下的人稟報,殿下的人,將司馬頌一門四口,還有幾名護衛,都劫走了,您看是不是……」

『唔?』

趙弘潤微微一愣,隨即不由地雙眉一挑,心中暗暗說道:鴉五等人真給本王長臉,在禁衛面前硬生生將司馬頌等人劫走。

「是不是什么?」趙弘潤似笑非笑地看著馮盧:「可別說讓我把人交出來,我會翻臉的。」

犧牲了一些青鴉,他已經夠心疼了,豈會再容許王皇後與馮盧得寸進尺?

蕭鸞這個仇寇,趙弘潤要親手手刃,絕不會讓給其他人。

見趙弘潤這么不給面子,馮盧也有些尷尬,而此時,就聽王皇後開口說道:「司馬頌,就交給肅王殿下審問吧。」

對於趙弘潤與蕭逆的恩怨,王皇後也清楚,自然不會因為這種事與趙弘潤鬧僵。

今日她設法請趙弘潤過來,只是針對「禁衛」與「青鴉」發生沖突一事,與趙弘潤通個氣,免得節外生枝,至於司馬頌,趙弘潤願意交出自然最好,不願意,也沒關系,畢竟這位殿下,是絕無可能與蕭氏共存的。

在送趙弘潤離開之前,馮盧又對趙弘潤說道:「肅王殿下,老奴的人不知究里,仍在追擊殿下的人,還望……」

『還敢說不知情?分明就是你手下的人殺人滅口不成,被鴉五等人逃脫了,這才來找本王吧?』

趙弘潤看了一眼馮盧,礙於此前已表態這件事到此為止,也不好發作,悶悶地問道:「是你的人封鎖了消息吧?……本王的人,現下在何處?」

「據說逃……唔,撤向了小黃。」說著,馮盧信誓旦旦地說道:「肅王殿下放心,老奴已派人勒令手底下的人即刻返回大梁。」

「小黃?」趙弘潤聞言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馮盧。

見此,馮盧似乎產生了誤會,連忙說道:「殿下,這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張,並非皇後娘娘與老奴的本意,還望殿下海涵。」

趙弘潤凝視了馮盧半響,忽然點點頭說道:「對對,既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張,本王又豈會責難?……話說回來,若是本王手底下的人過於沖動,錯手殺了馮公公太多的人手,也請皇後與馮公公到時候莫要見怪。」

馮盧有些不解,說道:「肅王殿下不必如此,我方損失的人手並不多……」

趙弘潤看著馮盧半響,古怪地說道:「不,會多的……」

「……」馮盧不明所以。

與此同時,在小黃縣縣外的一間大宅邸內,鴉五正冷笑地看著面前用繩索捆綁的戚貴,揚手給後者一巴掌,打落後者幾顆牙。

「你這閹狗,不是要趕盡殺絕么?啊?」

從嘴里吐出一口血水,戚貴憤怒地看著鴉五,陰毒的目光中,充斥著幾分無可奈何的無助。

原因很簡單,因為在這座大宅邸內,或站或蹲,圍著一大群面色陰鷙的人,這些人或把玩著手中的軍刺與匕首,或用舌頭舔著刀刃,用看待獵物般的凶狠眼神盯著戚貴,仿佛隨時都會沖上來將他大卸八塊。

而在地上,躺滿了一具具假扮縣卒的禁衛的屍首——那是他帶來小黃追殺鴉五等人的兩百余禁衛。

片刻之前,這兩百余名禁衛,全滅。

『這就是……肅王的黑鴉。』

看著那百余面色陰狠、仿佛擇人而噬的人,戚貴咽了咽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