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昌氏一族慘劇【加更2/26】(1 / 2)

「梆梆——」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梆梆——」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五更天前後,兩名打更人一人提著燈籠、一人敲打著手中的兩塊竹板,從街道遠處徐徐走來。

當經過昌府時,這兩名打更人停下了腳步,議論起了昨日城內發生的事。

即昌氏一族的老家主昌歑,當著無數縣內民眾的面,慷慨激昂地抨擊北亳軍,指責後者是作惡多端的叛軍,卻對魏軍百般推崇。

「老六,你說北亳軍……果真是十惡不赦的惡徒么?那不是咱宋郡的義軍么?況且前一陣子,北亳軍也沒對咱們做什么呀……」其中一名打更人困惑地說道。

聽聞此言,那名叫做老六的打更人撓撓頭說道:「昌公說的,應該不會有錯吧……昌公德高望重,往前倒幾輩,祖上還是王公咧……」頓了頓,他又說道:「不過仔細想想昌公說的,確實很有道理。咱們都在魏人的統治下過了十幾年了,魏人政令對咱們也不算苛刻,何必多生事端呢?北亳軍無端端招惹來魏軍,又不敢與魏軍正面交戰,魏軍一來就躲在咱們百姓當中,害得金鄉縣的百姓被殺……」

「你、你怎么能這么說?金鄉縣的百姓可是被魏軍殺害的!」提著燈籠的打更人氣憤地說道。

另外一名打更人聞言憤慨說道:「要不是北亳軍臨陣膽怯,躲在金鄉縣的百姓中,金鄉縣的百姓又怎么會遭到殺害?我瞧那北亳軍啊,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天曉得那宋雲究竟是為公、為私?」

「宋雲將軍當然是義薄雲天!」

「義薄雲天?嘿,義薄雲天的人會躲在咱們百姓背後?」老六撇了撇嘴,說道:「總之,昌公說的不會有錯,他說北亳軍是叛軍啊,北亳軍就是叛軍!……老章,你好好想想,昌公的為人如何?幾年前旱澇,你家中揭不開鍋了,懇求昌府減免田租,昌府的人,是不是啥也沒說就給你減免了?」

「這、這倒是……」提著燈籠的老章聲音小了些許。

「還有你那個惹禍的兒子,前兩年把後街劉家三兒子的腿給打折了,最後是不是少東家(昌滿)出面,幫你補足了賠償?」

「你……你提這個做什么?」老章的聲音更小了。

老六嘿嘿一笑,說道:「所以說,昌公說的肯定沒錯!你說呢?」

「唔……」

老章緩緩點了點頭,他無言反駁,畢竟昌氏一族在昌邑,歷來就是賢德的典范。

這時,一陣風吹來,讓老六不禁縮了縮腦袋,吸著氣嘀咕道:「都快三月中旬了,還是這么冷……老章,時候也差不多了,去我家中坐坐?喝碗熱酒暖暖身子?」

「這……不合適吧?近幾次光去你家了……」老章有些遲疑。

「行了,咱們老兄弟之間還客氣什么?」老六笑著說道,忽然,他好似注意到了什么,疑惑地問道:「咦?昌府是不是開著府門啊?」

「唔?」老章愣了愣,朝著昌府的方向舉了舉手中的燈籠,果然隱約發現,昌府的府門有半扇敞開著。

不可否認,宋郡在很久年前,在宋國依舊存在的時候,舉國上下的子民幾乎都遵守國法,治安非常好,堪稱「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但近十年,由於宋國覆滅,他國有不少強人、流寇竄到宋郡,因此宋郡的治安變得越來越差,因此,宋郡人也漸漸養成了防患意識,幾乎沒什么人會敞開著家門睡覺。

「有人嗎?」

提著燈籠走上府前的台階,老章將腦袋探到門內,輕聲喊了兩聲:「有誰在嗎?」

然而,府內並無任何動靜,看門的門人也不曉得跑到哪里去了。

見此,老章與走上前來的老六對視一眼,一前一後邁步走入了昌府。

忽然,老哥倆停下了腳步,因為他們看到,地上有一攤血,且隱隱還有什么東西被拖動的痕跡。

頓時,老哥倆只感覺全身發毛,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昌府,莫非出事了?

對視一眼,老哥倆壯著膽子走向府內深處。

只見一路上,時不時地能看到血跡與拖動重物的痕跡,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具屍體。

直到他們來到府內的後院正堂。

「啊——!」

縱使老哥倆已年過五旬,此時看到正堂內的慘狀,亦嚇得驚叫起來,慌不擇路的逃到府門前,大聲喊道:「殺人了!昌府出事了!快來人啊!殺人了……」

附近的左鄰右舍聽到動靜,沒過多久,就有一名名精壯的漢子赤著膀子跑了出來,順著喊聲來到昌府門前,七嘴八舌地詢問究竟是什么怎么回事。

只見老六與老章嚇得渾身哆嗦,結結巴巴地說道:「***院……內院大、大堂……」

見此,十幾名壯小伙對視一眼,一同走入府內,一直來到老哥倆所說的內院大堂。

「嘶——」

當他們看到內院正堂的慘狀時,縱使是這些二十幾歲的壯小伙,卻也感覺頭皮發麻。

他們看到了什么?

他們看到,昌府內上上下下,包括東家一門十幾口以及府上的家仆、侍女,整整百余口人,皆被人殺害,拋屍在大堂上。

而昌邑縣人素來敬仰的昌公,竟被人挖去雙目、割掉舌頭,跪在大堂的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