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拷問與策反【二合一】(1 / 2)

「嘩——」

一盆冷水潑在宮正的臉上,讓處於昏迷的他頓時蘇醒,神色凝重地審視著四周。

他發現,自己似乎是被關到了一個仿佛刑房的地方,雙手各自被一條鎖鏈固定在一個木制的刑架上。

他皺著眉頭回憶著。

他隱約想起,當時在那座庄院內,他因為聽到自己人的警訊,已感覺到情況不對勁,可就在他正准備逃離時,卻被幾名身穿青色皮甲的刺客給制服了。

『……太子趙潤的青鴉眾么?』

宮正暗暗叫苦,同時不由地暗自嘆了口氣:即便自己再謹慎,終究還是被抓到了,這回怕是凶多吉少了。

「蕭氏余孽,宮正……呵,是叫這個名字吧?」

就在宮正暗自思忖時,身前方傳來一個聲音。

原來,在宮正的正對面,在大概三丈左右遠的位置,擺放著一張案幾,此時張啟功就坐在案幾後,提著茶壺往茶杯中倒了一杯茶,端著茶杯抿了一口,與宮正打著招呼。

「……」

宮正凝神看了幾眼張啟功,沉聲問道:「這是哪?」

張啟功喝了一口茶水,慢條斯理地說道:「太子府!」

『……』

宮正的眼皮跳了跳,同時心中更加絕望。

他很清楚,當今的太子府,即是原肅王府,或者二十年前稱作景王府,坐落在大梁城內。

倘若是在幾年前,宮正尚有幾絲希望會期盼同伴想辦法將他救離,可如今,他們「符為軍(覆魏軍)」在大梁的勢力幾乎折損殆盡,雖然還有些許零星成員,但已不足以掀起像當年「大梁叛亂」時的騷亂。

如今的大梁,乃是太子趙潤的地盤,三四萬的禁衛軍,再加上青鴉眾,嚴密監察著這座王都,更別說太子府,想來更是防守森嚴,被抓到這里,等同於已宣判了他宮正的死刑。

微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宮正強作鎮定地譏諷道:「什么時候,堂堂太子府,也有了這么一座私牢?」

「幾日前吧。」張啟功喝了一口茶,隨口說道:「這里本是府內的一個酒窖,張某將其改成了一座私牢,足下是這里的首名住客,應當感到榮幸。」

「嚯?怪不得宮某從方才起就聞到一股酒香味……」嗅了嗅鼻子,宮正將目光轉向張啟功,忽然問道:「閣下便是舊太子趙譽身邊的幕僚張啟功吧?」

「你認得張某?」張啟功略有好奇地看向宮正。

宮正聞言笑了笑,說道:「被稱作酷吏的張大人,在大梁也算是頗有名氣之人,宮某又豈會不認得?」

「那就好,也省得張某多費唇舌。」說罷,張啟功的眼眸中閃過幾絲冷色,沉聲說道:「宮正,道出蕭鸞的下落,張某給你一個痛快。」

聽聞此言,宮正搖了搖頭,淡然說道:「在下不知張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在下乃是正經的商賈,正欲前往博浪沙港市做買賣,卻不知,張大人因何無辜將在下擒拿?」

「正經的商賈?」張啟功撇嘴冷笑了兩聲,冷冷說道:「你藏身的那座庄院內,可是有不下兩百人的亡命之徒啊……」

「那是在下的護衛,張大人想必也知道,這世道,其實並不那么安全。」宮正鎮定地回覆著。

「唔,本官了解。」張啟功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道:「不見棺材不落淚,想來指的就是足下這類人……無妨,本官有的是耐心。」

說罷,再次端起了茶杯。

與此同時,黑鴉眾首領陽佴環抱雙臂,倚在角落的牆壁看著宮正,聞言伸手拍了兩下,當即,便有兩名黑鴉眾從刑房外走入,用一種肆虐般眼神盯著宮正,啪啪甩著手中的皮鞭。

『……肉刑么?』

宮正神色冷淡地瞅了一眼那兩名黑鴉眾,輕哼一聲。

「啪——」

沉重的一鞭,狠狠抽在宮正胸前,當即,就見宮正雙手下意識地抓緊了鎖鏈,額角青筋迸現。

然而,他卻一聲未發。

「……」

時刻關注著宮正的張啟功,在看到這一幕時,不由地皺了皺眉。

他感覺,這個看似文弱的宮正,恐怕要比他預想的更加頑強,或者說頑固。

「啪——」

「啪——」

一聲又一聲皮鞭抽打在肉體上的聲音,在這間不為人所知的刑房內響起,但從始至終,就只聽到黑鴉眾施刑的聲音,不見宮正發出任何聲音,哪怕到最後,他已死死攥著鎖鏈,緊咬牙關昏死過去。

「都尉大人,犯人昏過去了。」一名施刑的黑鴉眾說道。

張啟功聞言瞥了一眼宮正,淡淡說道:「潑醒他!」

「是!」

「嘩啦——」

又是一盆涼水潑在宮正的腦袋上,讓昏迷的他逐漸蘇醒。

「肯招了么?」張啟功淡淡問道。

「呵呵呵。」只見宮正笑了兩聲,用仿佛疲倦的聲音低聲說道:「恕在下……聽不懂足下的……的話。」

「……」張啟功點了點頭,陰沉說道:「繼續打!」

「是!」

「啪——」

「啪——」

整整一日,宮正飽受鞭打的酷刑,前前後後十幾回昏厥,又十幾回被冷水潑醒,就連施刑的黑鴉眾都換了幾班,可宮正依舊不肯承認他是蕭氏余黨的一員。

面對著這種頑固不化的家伙,張啟功又是敬佩又是憤怒。

而就在他再次准備動刑時,黑鴉眾的首領陽佴阻止了他,低聲說道:「都尉大人,今日就到此為止吧,再打下去,這人就死了……」

聽聞此言,張啟功這才作罷,目光凌厲地看著宮正,點點頭說道:「明日再來過。」

此時,飽受鞭刑的宮正早已連頭都抬不起來,聽聞此言,他微微抬起頭斜睨了張啟功一眼,發出了輕蔑地一聲嗤笑,氣得張啟功差點一拳頭揮在對方臉上。

次日,張啟功繼續拷問宮正,倘若說昨日的鞭刑仍然只是較為殘酷的刑罰,那么,今日的刑罰,就更為殘酷了。

「啊——」

一聲慘叫,今日,宮正終於打破了受刑時的沉悶。

這也難怪,畢竟今日的刑罰實在是太殘酷了,在張啟功的命令下,三名黑鴉眾死死抓著宮正的手,將一根根鐵針鑿入宮正的手指指甲縫,痛得宮正昏厥的次數,比昨日還多了十幾次。『注:請諒解這段無法詳寫,作者有尖銳物不適症,要在腦海中模擬這個場景非常難受。』

可即便如此,宮正依舊死咬著牙,不肯招供。

恨地張啟功一怒之下,叫黑鴉眾拔掉了宮正的小指指甲,再一次令宮正痛得昏厥過去。

足足兩三日,在太子府那被改成私牢的原酒窖內,宮正被張啟功百般折磨,幾次痛死過去。

可如此殘酷的刑罰,亦無法撬開宮正的嘴。

十二月初四,無風,小雪。

在東宮的側殿,趙弘潤站在窗口,負背雙手,靜靜看著窗外徐徐飄落的雪花。

片刻後,黑鴉眾的首領陽佴邁步走入了側殿,在與宗衛長呂牧相互點點頭打了聲招呼後,走到趙弘潤身後大概一丈位置,拱手抱拳說道:「太子殿下,您召見卑職?」

「唔。」趙弘潤轉過頭來,隨手撣去幾片從窗口飄入,飄到他肩上的雪花,問道:「那個宮正,他可供出了蕭鸞的下落?」

「這個……」陽佴臉上露出幾許為難之色,低頭說道:「還、還未曾。」

「唔?」趙弘潤微微皺了皺眉。

見此,陽佴遂將宮正這幾日在遭受酷刑時的表現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趙弘潤。

待聽說宮正在酷刑下居然毫無屈服的意思,就連趙弘潤都感覺有些意外。

要知道,單單是陽佴口述的那些酷刑,趙弘潤只是聽在耳中就感覺頭皮發麻,實在很難想想,宮正那個看似文弱之人,居然能撐下來。

「……太子殿下,卑職懇請太子殿下再給我等幾日工夫。」見面前的太子殿下似乎面色不太好看,陽佴有些惶恐地請示道。

然而,趙弘潤並沒有斥責陽佴或者張啟功的意思,在想了想後,說道:「帶本王去看看。」

陽佴不敢阻止,遂跟著趙弘潤與宗衛長呂牧,乘坐馬車來到了太子府的私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