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決戰來臨【二合一】(2 / 2)

別說他們,就連將軍們,亦對春季決戰抱持悲觀態度——打是肯定要打的,但是否能打贏,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甚至於就連韓釐侯韓武,此前對代郡重騎抱持絕對信賴的他,此時心中亦有些忐忑不安。

不可否認,重騎兵非常強大,強大到縱使吃了一場敗仗,韓釐侯韓武依舊認為重騎兵才是他擊敗魏國的關鍵,問題在於對面的魏公子潤,韓釐侯韓武摸不透對方是否會想出什么另外的戰術,來克制他韓國的重騎。

倘若是尋常對手,相信韓釐侯韓武會信誓旦旦地誇口,無論對方耍弄什么樣的陰謀詭計,在他韓國的代郡重騎面前,都不過是空談。

但面對用兵詭譎的魏公子潤,說實話,韓釐侯韓武還是難免有些沒底氣。

「報!往巨鹿巡邏的騎兵回來了!」

帥帳外,傳來了士卒的通報聲。

隨即,便有一名將領邁步走入帳內,朝著帳內的韓釐侯韓武、盪陰侯韓陽、漁陽守秦開等人抱拳行禮。

這位將領,正是方才前往巨鹿一帶巡邏的韓將華朗,是因為前一陣子魏軍的「兵屋戰車事件」,才從韓將司馬尚麾下臨時調到漁陽軍,以彌補漁陽軍巡邏騎兵的不足,防止魏軍再次采用那種防不勝防的兵屋戰車戰術,在韓軍的眼皮底下潛到後方,襲擊韓軍的糧道。

「巨鹿的魏軍,有什么動靜么?」

一邊喝著燙酒驅趕寒冷,釐侯韓武一邊問道。

聽聞此言,華朗抱拳說道:「回稟釐侯,巨鹿城一帶的魏軍並無異常動靜。不過……」

「不過什么?」釐侯韓武面色一正,略有些緊張地問道。

或許連他都沒有發現,無論是他或許他麾下的韓軍兵將,對魏公子潤以及其麾下的魏軍愈發忌憚,隱隱有點草木皆兵的意味。

以至於有時候魏軍一丁點小動作,就會讓韓軍緊張半天。

「末將率軍前往巨鹿城,發現魏軍正在嬉戲……」說著,韓將華朗便將他親眼看到的、魏軍正在巨鹿城內打雪仗的事如實說出,聽得釐侯韓武、盪陰侯韓陽、漁陽守秦開等人面面相覷。

半響後,待韓將華朗退離帥帳後,漁陽守秦開斟酌了一下用詞,用半開玩笑的話打破了帳內的沉寂。

「魏軍……仿佛是勝券在握啊,呵呵……」

然而很尷尬地,帳內的諸將們卻沒有人接他的話,無論是韓釐侯韓武還是盪陰侯韓陽,亦或是其余將領們,神色都很古怪。

這也難怪,畢竟韓軍為了即將來臨的冬季決戰而憂心忡忡,乍一得知他們的對手,這會兒正在嬉戲玩耍,仿佛絲毫沒有將他們放在心上,這心情能好就怪了。

好歹你們(魏軍)也稍微緊張緊張,表現一下對我方的尊重吧?

無聲地攥了攥拳頭,釐侯韓武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

而這,再次堅定了他心中那「國戰可以輸、但魏公子潤必須死」的信念!

在深深吸了口氣,釐侯韓武沉聲說道:「一個月後,待天氣轉暖,就立刻對巨鹿發動進攻,此前本侯已命邯鄲、武安、館陶三地,命其征召軍士,到時候,這些新軍會趕到此地,協助我軍攻打巨鹿……」

聽到釐侯韓武的話,帳內諸將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心中頗有些困惑:釐侯,似乎有意將戰爭重心放在巨鹿這邊?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上谷守馬奢遲疑問道:「釐侯,那……河內那邊呢?」

聽聞此言,釐侯韓武沉思了片刻後,說道:「到時候,暴鳶、靳黈等人會退守淇關。」

「……」

上谷守馬奢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他猜不透釐侯韓武究竟在想些什么,雖說淇關確實是一座易守難攻的關隘,但並不意味著就無法被魏軍攻克,事實上在最近幾年內,淇關這座關隘,已數次易主,他無法想象,釐侯韓武竟然還指望淇關能擋住魏軍。

想了想,馬奢委婉地說道:「釐侯,去年年末,河內那邊魏軍突然反攻,大概是因為魏國已得知魏公子潤陷於巨鹿這件事,不難猜測,待春季來臨後,河內那邊的魏軍將會發動迄今為止最凶猛的攻勢,以便營救魏公子潤……在這種情況下,單憑暴鳶、靳黈兩位將軍麾下的兵馬,怕是不足以擋住魏軍……」

聽了這話,釐侯韓武點點頭,平靜地說道:「我當然知道暴鳶、靳黈擋不住許久,本侯交代給他們的任務,只是盡可能地拖住魏軍……為我等爭取時間。」說罷,他抬起頭來,正色說道:「只要開春之後,我軍盡快攻陷巨鹿,到時候完全來得及支援淇關。」

『這……』

上谷守馬奢微微皺了皺眉,感覺釐侯韓武的戰略制定地有點問題。

因為在他看來,雖然說巨鹿一帶的魏軍威脅也很大,但事實上遠遠不如河內戰場的魏軍。

為何?

因為魏公子潤麾下的鄢陵軍與商水軍,屬於孤軍深入,事實上已被他們徹底截斷了與魏國本土的聯系,這就意味著,這兩支魏軍根本無法得到魏國本土的直接支持——比如一些戰爭兵器,根本無法輸運到鄢陵軍與商水軍手中。

雖然有點不好意思承認,但不能否認,在沒有那諸多戰爭兵器的情況下,魏公子潤麾下的鄢陵軍與商水軍,其實並不能完全展現出他們全部的實力。

正因為如此,在上谷守馬奢看來,巨鹿這邊的魏軍,他們韓軍只需包圍即可,並不需要強攻將其打敗,只要耐心等待這邊的魏軍軍糧耗盡,畢竟就全年秋收時魏軍搶掠的那些糧草,充其量也就只夠維持到春季,一旦糧草耗盡,魏軍必定不戰而潰。

到時候再去收拾這支魏軍,豈不是輕松?

但河內戰場的魏軍不同,魏國在一整個冬季的蓄力後,肯定也打造了大批的戰爭兵器或者新式裝備,這些戰爭物資運載到河內戰場的魏軍手中,無疑會對他們韓國造成巨大的威脅。

因此,明顯是河內那個方向給他韓國的壓力更大,怎么想都應該是將戰爭重心移向河內戰場——最起碼得保證河內戰場的魏軍無法長驅直入,至於巨鹿這邊的魏公子潤,急什么?

但遺憾的是,上谷守馬奢並未說服釐侯韓武,可能是後者認為,魏公子潤的存在,比魏國帶給韓國的威脅還要大,如若不能趁此機會將其誅殺,釐侯韓武寢食難安。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巨鹿城內的魏軍,借助雪仗嬉戲,逐步恢復體力,而韓軍這邊,釐侯韓武亦下令邯鄲、武安、館陶等地,將大量物資運輸到巨鹿戰場,為春季決戰做准備。

在這些物資中,不乏有像雲梯、井闌車、投石車等組裝結構的攻城器械。

待等到二月中旬,天氣稍稍回暖,冰雪也開始消融,正如上谷守馬奢所判斷的那樣,在河內戰場那邊,魏國的南梁王趙元佐以及燕王趙疆,在這春季剛剛來臨之際,便對共地、臨慮等地發動了攻勢,交戰心態極為迫切。

在這種情況下,釐侯韓武終究沒有選擇增援河內戰場,而是義無反顧地下令攻打巨鹿。

可能是在他看來,只要殺了魏公子潤,韓國眼下所面臨的這些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二月十八日,釐侯韓武親自督戰,率領漁陽、上谷、北燕以及剛剛從邯鄲、武安、館陶三地調過來的幾支新軍,浩浩盪盪地前往巨鹿。

在得知此事後,就連趙弘潤也感覺有點莫名其妙。

『怎么看都是河內戰場那邊更迫切啊,那釐侯韓武究竟在想什么?……還是說,我就這么遭他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