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全面攻韓【二合一】(2 / 2)

『魏武軍渡河大河與鄢陵軍匯合?』

樂弈起初心中一驚,但片刻之後便逐漸冷靜下來。

畢竟他前兩日就已經猜測到魏國很有可能對他韓國采取全面進攻,因此,似魏武軍北上渡過大河的舉動,雖在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話說回來,魏武軍此番的行動,再次驗證了樂弈心中那個「魏國即將對韓總攻」的猜測——連原本用來對齊國施壓的魏武軍,都被調到了河北,又何況是魏國部署在魏韓邊境的其他軍隊呢?

對此,樂弈毫無辦法。

魏國的湖陵水軍,繞過了「武安--柏人--巨鹿防線」,而魏國的鄢陵軍跟魏武軍,亦繞過了這道防線——樂弈不認為他副將紀括的判斷有什么錯誤,鄢陵軍跟魏武軍,接下來肯定是進攻「鬲縣」,順勢攻向「上谷郡」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倘若說,在只有湖陵水軍偷襲薊城的情況下,樂弈仍不想輕易「武安--柏人--巨鹿防線」,只是打算著抽調一部分兵力回援,那么,鄢陵軍與魏武軍亦繞過防線攻打上谷郡,就迫使樂弈必須得放棄這道防線了,放棄這道花了韓國整整兩年多時間打造,期間花費了無數人力、物力、精力,而最終卻起不到任何作用的狗屁防線!

「啪!」

縱使樂弈素來冷靜到近乎對什么事都抱持漠然,此刻亦感覺心中無名火起,下意識地抓起了桌上一把陶瓷質地的茶壺,狠狠地摔在牆上,驚地屋外的衛兵立刻沖了進來。

「將軍,您……有何吩咐么?」

以為屋內發生了什么變故而闖入進來的近衛,當看到牆上的水漬、地上的碎瓷,以及樂弈那張陰沉冷漠地臉孔時,立刻就識相地轉變了話風。

而此時,就見樂弈長長吐了口氣,若無其事般沉聲說道:「傳令下去,全軍放棄巨鹿,回援王都。……另外,再派人到柏人、武安傳訊,叫代郡守司馬尚、上谷守許歷,以及武安守靳黈,令他們酌情率軍後撤……」

「……是。」近衛抱拳而退。

看著那幾名近衛離去的背影,樂弈伸手揉了揉額角。

這場仗打到這種地步,是他始料不及的:事實上魏韓兩國軍隊還沒怎么開打呢,他韓國就莫名其妙地丟掉了「武安--柏人--巨鹿防線」,甚至於,恐怕要連帶著邯鄲北郡、巨鹿北郡,統統被魏軍攻占。

不得不說,這就是戰略眼光高低所帶來的顯著差異。

六月十五日,樂弈的信使抵達了柏人縣,向駐軍在這一帶的代郡守司馬尚傳達了前者的命令。

再過一日,駐軍在武安的靳黈、許歷兩位韓將,亦收到了樂弈的命令。

跟樂弈一樣,司馬尚、靳黈、許歷等韓國將領都感到無比的憋屈,要知道在魏韓邊境,魏軍迄今為止並沒有占據絲毫上風,若沒有「薊城之危」這個變故,韓軍完全有能力在這道防線守到天荒地老,守到楚國的楚水軍率領諸國聯軍攻到魏國的三川郡,一直打到魏國的王都雒陽。

但……殘酷的現實迫使他們必須放棄這道防線,回援王都薊城,畢竟薊城一旦失陷,這道防線再牢固也起不到絲毫作用。

「撤!」

司馬尚、許歷、靳黈等人,分別下達了撤兵的命令。

而與此同時在邯鄲城,魏國的將領燕王趙疆,這幾日卻在嚴密監視著巨鹿、柏人、武安這幾座城池的一舉一動。

原因很簡單,因為趙疆收到了天策府的密信,這封密信告訴他,「巨鹿--柏人--武安防線」的駐守韓軍,會在近日內後撤,要求燕王趙疆伺機尾銜,不求殲滅更多的韓軍,只求對韓軍施加壓力,並且在韓軍倉促撤離時,盡可能地接受更多的韓軍物資。

雖然在這封密信中,天策府並沒有解釋湖陵水軍以及魏武軍的戰略意圖,因此燕王趙疆也不知本國有幾支軍隊其實已經繞過了防線,襲向韓國薄弱的後方,他只是堅信天策府的判斷而已——畢竟天策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他魏國君主趙潤的意志。

正因為如此,前幾日他就將麾下大將曹焱叫到跟前,叫曹焱動用麾下所有的南燕騎兵,盯緊巨鹿、柏人、武安等地的一舉一動。

起初曹焱很是納悶,不清楚天策府為何會堅信這一帶的韓兵必定會後撤,但事實證明,天策府的判斷毫無差錯,在六月十六日到六月二十日之間,武安、柏人、巨鹿等地的幾支韓軍,果然全軍向後撤離。

得知此事後,曹焱又驚又喜,連忙派人回到邯鄲,向燕王趙疆稟報此事。

「啊哈!」

燕王趙疆在得知此事後,亦是大為欣喜,他當即就將麾下大將召集到跟前,對他們說道:「本王早前收到天策府的命令,一旦武安、柏人、巨鹿一帶的韓軍開始撤離,我軍便立刻率軍跟進!……傳令下去,全軍出動。」

在下達了這道將令後,燕王趙疆又立刻派遣通知駐軍在肥城的鎮反軍,命令鎮反軍的主將龐煥隨同他河內軍一起進攻。

龐煥欣然接令。

六月十九日,魏將龐煥兵出肥城,攻打巨鹿,而燕王趙疆則分兵兩路,一路取武安、一路取柏人。

在這三處戰場中,武安距離邯鄲最近,當魏將曹焱率領千余南燕騎兵以及五千山陽軍抵達武安時,遠遠就瞧見武安城內火光沖天,顯然是韓軍正在放火燒毀城內的輜重、建築。

「他娘的!」

曹焱暗罵了一句,要知道那都是他河內軍的戰利品啊,豈能容忍韓軍在撤離時一把火燒盡?

想到這里,他揮軍挺進,作勢欲繞到武安的東北角,截斷韓軍撤回國內的退路。

正如他所猜測的那樣,韓將、上谷守許歷,立刻就率領上谷騎兵沖了出來,截住了曹焱軍的去路——目的不為打敗這支魏軍,只是為了守住武安城內韓軍撤回國內的道路,免得真被魏軍給切斷了歸路。

見此,曹焱也不著急,遠遠地朝著許歷喊道:「許歷,你等要撤就快撤,曹某保證不追擊,但武安城內的東西,都是屬於我河內軍的,你得給我一樣不損地留下來。」

這一番話,聽得許歷怒氣上涌:他娘的,武安城內的物資,都是我韓軍所有,憑什么留給你們?你們河內軍難道都他娘的是強盜么?

見上谷守許歷沒有理會自己,魏將曹焱又喊道:「許歷、靳黈,曹某勸你們還是快快撤退,一旦我主率領大軍趕來,介時,悔之晚矣!」

聽得曹焱這一番盛氣凌人的話,韓將許歷心中那個氣啊,他心想,若不是薊城有危,豈你容你這般狂妄?

還別說,近兩年曹焱跟許歷幾次打過交道,曹焱還真不見得能穩勝許歷這位深受前上谷守馬奢教導的韓國騎將。

盡管許歷並未將曹焱的『威脅』放在心上,但不可否認,他與靳黈稍稍也收到了幾分影響,因此,這兩位韓將麾下的士卒,只是倉促地在城內各處放火,還並未等到火勢不受控制,便在城外魏軍的監視下,急急忙忙地撤走了。

魏將曹焱果然沒有追趕,倒不是因為他信守承諾,而是因為武安曾經乃是邯鄲的軍鎮陪都——在邯鄲仍然是韓國都城的時候,城內有非常齊全的工坊設施,還有許多用來鍛造兵器的原料,以及負責鍛造兵器的工匠等等,這些可比追擊韓軍重要多了。

「救火、快救火。」

在韓軍撤離武安之後,魏將曹焱第一時間率領麾下兵卒進入城內,下達了救火了命令,希望盡可能地挽救一些韓軍撤離時來不及帶走的輜重、糧草,以及城內的工坊等建築。

跟武安的情況大致無二,在柏人縣與巨鹿縣,韓將司馬尚與樂弈,亦在分別在縣城內的糧倉、軍營放了一把火後,便倉促撤離。

而在這些韓軍前腳撤離之後,燕王趙疆與魏將龐煥,便後腳來到了柏人與巨鹿,毫不費力地就接管了這兩座城池。

此後十幾日,韓軍大規模從邯鄲北郡、巨鹿北郡徐徐向後撤離,而魏國軍隊則步步挺進,接管韓軍所棄守的縣城、關隘、軍營。

韓國花了整整兩年余打造的「武安--柏人--巨鹿防線」,就這樣被魏軍給攻破了。

六月下旬到七月初,雒陽天策府向上黨軍、北一軍、河內軍、鎮反軍等數支魏國精銳軍隊下達命令,對韓國發動總攻。

一時間,上黨守姜鄙兵出上黨北部山區,侵入雁門郡,切斷雁門郡跟韓國王都的聯系。

與此同時,北一軍統帥、桓王趙宣,兵出「堯城」,揮軍攻打太原郡,兵鋒直指太原晉陽。

除此之外,河內軍打邯鄲北郡、鎮反軍打巨鹿北郡,鄢陵軍與魏武軍合兵一處攻打上谷郡。

數量多達三十萬的魏國精銳軍隊,齊齊從陸上對韓國發動正面總攻。

鑒於魏軍凶猛的攻勢,鑒於王都薊城被魏國湖陵水軍偷襲,韓國節節敗退,縱使是韓將樂弈,亦無法力挽狂瀾,只能眼睜睜看著本國的軍隊在魏國如潮水般的攻勢面前,節節敗退。

韓國,這個曾經是中原綜合國力最強大的國家,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