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最後的大梁禁衛(1 / 2)

「一群飯桶!」

申時前後,在大梁城南城牆外,楚國將領「子車繼」見己方的將士又一次被魏卒擊退,一臉懊惱地怒罵。

也難怪他如此憤怒,因為此刻在大梁南城牆上,真正能被稱作魏卒的禁衛軍,數量已經微乎其微,可能僅剩下寥寥兩三百人,取而代之的,是穿戴著禁衛軍甲胄甚至是他楚軍士卒甲胄的大梁城內民兵,按理說來,這些大梁城民兵的實力,絕不會比他楚軍的糧募兵厲害到哪里去。

可事實上呢,自未時前後起到眼下申時,正是這些實力與糧募兵相差無幾的大梁城民兵,一肩承擔了城牆上的守衛,一次又一次擊退楚軍。

盡管這些大梁城民兵亦打地異常艱難,傷亡情況亦是慘重,但讓人驚駭的是,縱使戰死無數,城牆上的魏國民兵依舊士氣高昂——不,那已經不足以單單用「士氣高昂」,而應該說是瘋狂!

是的,瘋狂,哪怕是初次踏足戰場、毫無廝殺經驗的魏國民兵,他們也銘記著在自己即將死亡時拖上一名楚軍士卒墊背——可能這些魏國民兵會恐懼,會發抖,但是當他們死死抱住一名楚軍士卒,大呼著叫從旁的袍澤送他倆同歸於盡時,那就再也不會松手。

楚軍膽怯了。

明明仍然占據著兵力上的絕對優勢,但是楚國的士卒,卻被魏國民兵這般悍不畏死的作戰方式給嚇住了,以至於就連「斗廉」、「乜魚」、「俞驥」等上將項末麾下的驍勇楚將,亦相繼在這些魏國民兵前頹敗——事實上,這些魏國民兵已經有資格被稱作魏卒。

「一群飯桶!」

當看到又是一撥楚軍士卒被城牆上的魏國民兵逼退,子車繼心中愈發焦躁。

平心而論,這場攻城戰從始至終都是楚軍、都是諸國聯軍占據著上風,但就跟上將項末的感覺類似,楚將子車繼在這場仗中感覺異常的憋屈。

那是一種不知該如何來形容的感覺:明明是占據絕對優勢,明明幾度可以攻上城牆,但最終,也不知究竟怎么回事,城牆上的魏卒、游俠以及魏國民兵們,不可思議地一次又一次擊退了楚軍的進攻。

倘若一次可以被稱作奇跡,那么一次又一次地發生同樣的事,這又稱作什么?

子車繼環視四周,看著附近楚軍士卒臉上的茫然——或許絕大多數人都不明白他們究竟是因為什么,才會被城牆上的魏卒一次又一次地擊退,明明是占據優勢不是么?

『……太可笑了!』

子車繼簡直要氣急而笑。

明明是占據優勢的攻城一方的士卒,此刻茫然無措,反而是處於絕對劣勢的防守方,此刻士氣爆棚、戰意爆棚,從古至今,真是極少極少發生這種不可思議的事。

『再這樣下去,怕是用不著等魏王趙潤率領援軍來救大梁,我軍就會被大梁城耗盡軍中士氣……』

子車繼氣急敗壞地暗想道。

在楚國中,不乏有對魏國心生好感、但迫於形勢卻不得不與魏國為敵的人,就比如平輿君熊琥,別看在二十年前,平輿君熊琥曾率領軍隊在魏國屠戳了不少魏人,但在這二十年來,由於趙潤、羋姜、沈彧等人的關系,平輿君熊琥漸漸放下了曾經對魏國的敵視——同理還有楚王熊拓。

但相反地,也同樣有人始終對魏國抱持恨意。

就比如子車繼。

這其中有種種原因,比如子車繼的堂弟子車魚,是當年在攻打魏國時被魏將司馬安所殺的;再比如趙潤當年協助齊王呂僖討伐楚國時,曾一度將當時駐守在龍脊山的子車繼逼上絕路;再比如趙潤縱容魏卒搶掠子車氏的財富,導致子車氏一門後來在楚國一蹶不振,等等等等。

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可以向魏國報復當年的恩怨,卻萬萬不曾想到,竟被一座由民兵防守的城池給堵地幾次狼狽敗退。

這簡直是不可忍受!

在惡狠狠地吐了幾口氣後,子車繼命令左右道:「傳令於乜魚、俞驥二人,叫這幫沒用的家伙給我讓開道路,還是由我來親自攻城!」

左右自然不敢違背:「是!將軍!」

片刻之後,子車繼麾下的軍隊出現了異動,這讓在本陣觀望戰況的上將項末微微皺了皺眉,畢竟他可沒有下達讓子車繼出動的命令。

倒不是不相信子車繼的勇武以及其麾下軍隊的實力,要知道子車繼與斗廉二人麾下的軍隊,其中有許多乃是當年駐守龍脊山的老卒,雖說爆發力可能不如年輕的士卒,但絕對是經驗豐富、且見識過大場面,足以稱得上是精銳,因此按照項末此前的安排,他准備等到大梁城露出疲態時,再派子車繼率領本部兵力進攻,一鼓作氣攻陷城牆。

只不過,由於城牆上的魏國民兵反抗激烈,威懾力甚至不必此前的禁衛軍魏卒遜色多少,因此項末也就並未對子車繼下令,沒想到,子車繼按耐不住,竟決定私自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