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隕落的豪傑【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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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廝……」

「這莽夫……」

項孌麾下的騎兵們面面相覷。

方才,他們確確實實是被眼前那個莽夫的駭人舉動給震驚了,以至於就連他們胯下的戰馬,此刻亦不停地蹬踏四蹄,仿佛也是對眼前那名身高九尺有余、壯實的仿佛熊羆般的莽夫感到莫名的恐懼。

說實話,眨眼間殺死三名騎兵,其實這對於武力過人的猛將而言也並非是太稀奇的是,至少項孌就能辦到。

但是,連人帶馬,一刀將三名騎兵、三匹戰馬同時斬成兩截,縱使是向來自負的項孌,也不認為自己能做到這一點。

眼前這個莽夫,在力氣上還要勝過他一籌。

「那莽夫,通名。」

項孌將手中的長柄戰刀指向褚亨,沉聲問道。

盡管他的語氣仍是那般不客氣,但從他願意放下自傲詢問褚亨的性命,這就足以證明,眼前這個莽夫,與他方才所斬殺的那些魏軍兵將截然不同。

「褚亨!」

褚亨瓮聲瓮氣地回答道。

此時,就見一名騎兵百人將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魏王趙潤的座駕,不顧褚亨的警告,率先朝著那輛駟馬戰車沖了過去,口中猶喊道:「隨我斬下魏王趙潤首級!」

見此,褚亨猛然睜大了眼睛,單手操起杵在地上的那柄巨大的斬馬刀,旋即雙手緊握刀柄,整個人回旋了一周,順勢狠狠斬向那名騎兵。

那名騎兵不是沒有看到迎面而來的利刃,下意識地便舉起了手中的長槍試圖去抵擋。

而下一息,他便看到那柄斬馬刀好似抽刀斷水般,輕輕松松地就割過了他戰馬戰馬的脖子,,旋即,那余勢未消的利刃,砰地一聲斬斷了他手中的鐵槍,繼而順勢斬向他的腰際甲胄。

「唰——」

好似天女散花般的一片血雨當頭淋下,那名騎兵的半截身體,竟飛起半空。

只見此時的他,仍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仍跨坐在馬上的半截軀體,看著它隨同那批無首的戰馬,緩緩倒下,倒在一片血泊當中。

「砰!」

半截軀體砸在地上。

這一幕,驚地本欲隨同那名騎兵百人將突擊魏王趙潤車架的騎兵們,下意識地勒住了韁繩,甚至與倒退了兩步,唯恐進入眼前這個莽夫的攻擊范圍。

畢竟對方手中的那柄巨大的斬馬刀,足足有丈余,一旦掄動起來,方圓一丈五內的范圍皆是他的斃敵距離。

一擊擊斃,人馬俱碎!

看著地上四人四馬八具屍體,看著那些血肉與花花腸子,騎兵們暗自咽了咽唾沫。

相比較這些滿心驚恐的騎兵,楚將項孌顯然更為鎮定,他面色凝重地注視著褚亨手中的那柄仿佛斬馬刀的刀具,心下暗暗震驚。

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叫做褚亨的莽夫之所以能展現出似這般非人的恐怖力量,其那柄仿佛斬馬刀的刀具,恐怕貢獻不小。

那是一柄大約約有四、五尺長劍柄,五、六尺長劍刃的怪異刀具,以那足足有五六尺長的劍刃來說,似一刀斬下馬首、亦或是連人帶馬劈碎,恐怕亦並非不能實現。

再加上此道具的劍刃約有手掌寬,一側為刀脊、一側為刀刃,這一看就知道是利於突刺、利於劈砍的利器。

似這等殺傷力巨大的兵器,又被眼前這個身高九尺有余、且壯實的仿佛熊羆般的壯漢操持在手中,實在不想想象會造成多么驚人的殺傷力。

忽然,此時又有一名騎兵大聲喊道:「這廝僅一人而已,用弩射他!」

聽聞此言,此地的騎兵們頓時醒悟,紛紛從戰馬的背囊中取出軍弩,搭上弩矢,對准了不遠處的褚亨。

見此,虎賁禁衛的統領燕順驚呼道:「褚亨將軍,小心!」

沒等他說完,那些騎兵便紛紛朝著褚亨扣下了扳機。

然而就在這時,就見褚亨砰地一聲將手中的斬馬刀杵在地上,雙臂並舉擋在面前,但聽一陣叮叮當當的亂響,那些弩矢在射中褚亨身上的甲胄時,竟紛紛被彈開,從各個角度彈開。

「怎么……可能……」

當褚亨毫發無損地放下雙臂時,項孌麾下的那些騎兵們一個個仿佛白日見鬼般,滿臉難以置信之色。

唯獨項孌,看向褚亨的眼眸中又多了幾分驚色:這廝,到底穿著何等沉重堅實的鐵甲啊,以至於在這種距離他,他麾下騎兵的弩矢居然傷不到對方分毫?

開什么玩笑!

要知道,這些騎兵乃是他的近衛騎,所裝備的弩具,乃是一兩年前由韓國工匠鍛造的兵器,絕非是粗制濫造的貨色。

而與此同時,魏方的燕順、童信以及附近的虎賁禁衛們,亦一個個看傻了眼,難以置信地瞪大著眼睛。

此時,趙潤的副將翟璜摸了摸下巴,猜測道:「褚亨將軍身上的甲胄……不會就是游馬重騎的鐵甲吧?」

「有點類似,但並非是游馬重騎的甲胄。」趙潤聞言搖了搖頭解釋道:「自從游馬重騎在戰場上揚威之後,冶造局便嘗試著想鼓搗出一支真正的「重步卒」,使這支步兵人人穿戴厚甲、手持大戟……」

「末將在天策府看到過這個。」翟璜恍然大悟地說道:「就是那份公文,叫什么……「大戟士」的?」

「沒錯。」趙潤點點頭,繼續說道:「不過才發現,縱使特意選拔那些身材魁梧、人高力壯的士卒,其中有不少士卒,在穿戴上這種厚甲後,亦難以移動,被禁衛軍輕松擊敗,於是後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末將眼瞅著褚亨將軍並未收到什么影響……」說到這里,翟璜恍然大悟,驚訝地贊嘆道:「褚亨將軍真乃天賦異稟。」

『天賦異稟么?』

趙潤看了一眼遠處橫刀而立的褚亨,心下微微一笑。

在他身邊的十名宗衛中,論機智、反應,當屬穆青最優;論城府、論心計,則是那個素來不動聲色的周朴;論穩重、論可靠,當屬沈彧、衛驕、呂牧。

等等等等。

唯獨褚亨,人又笨,反應又遲鈍,對於兵法亦是幾乎一竅不通,那么試問,他究竟是憑著什么優點,才被當時的宗府委派他趙潤身邊,成為他一干宗衛的一員呢?

不錯,即是武力!

在趙潤身邊十名宗衛當中,就屬褚亨最具武力。

當然,這個「最具武力」,並非代表褚亨在趙潤十名宗衛當中所向匹敵,至少,穆青就有一套對付褚亨的辦法,以至於曾有好多次氣地褚亨大罵穆青為「只會竄來竄去的瘦皮猴」——在這里,趙潤得為穆青說句公道話,畢竟以褚亨的力氣,倘若被他抓到穆青,高高舉起、重重摔下,那以穆青的體格來說,肯定半殘。

除非穆青腦子有坑,否則誰會跟褚亨這種人硬拼硬啊。

力氣強勁,這是褚亨與生俱來的天賦,但由於體型的關系,再加上他腦袋也不很是活絡,他的反應跟速度,難免較常人慢上一拍,以至於就連趙潤的正室、巫女出身的魏國王後羋姜,都能獨力將褚亨制服。

不過話說回來,倘若給褚亨一套堅固的甲胄,再給配備一把鋒利的長柄兵器,那么這個莽漢,立馬就能成為常人根本無力招架的怪物,就如同眼下。

其實平心而論,趙潤認為最適合褚亨的兵器應該是「錘」,對於力氣大的猛將而言,錘才是最剛猛、最無解的兵器:管你是刀是劍是槍是戟,上百斤乃幾百斤的大錘呼地砸過去,保管砸得你虎口撕裂、雙手發麻,此時再復一錘,便可直接將你砸地出氣多、近氣少。

不過很遺憾,冶造局並未對褚亨量身訂造「重錘」這種兵器,褚亨手中那形式斬馬刀的刀具,實則是在舊型戰馬刀基礎上改良的新式戰馬刀(陌刀),原本是打算用來對付韓國騎兵的。

可是那一年,趙潤率領商水軍、鄢陵軍進攻巨鹿縣,與魏國一度失去了聯系,且後來又因為種種原因,並未派上用途,以至於當時冶造局打造了近千把新式斬馬刀,就這樣被人遺忘在冶城的兵械庫里,直到前段時間趙潤視察冶城,這才想起還有這么一件利器。

於是,本著「與其方才兵械庫里發霉不如拿出來用用」的想法,趙潤便命人挑選了五百把斬馬刀,作為他虎賁禁衛的兵器,看看是否有不長眼的家伙試圖襲擊他本陣,借此試試這種兵器的威力。

這不,今日就用上了。

『該死的,被這個莽夫拖延了太多的時間。』

就在趙潤暗自感慨之際,項孌亦醒悟過來,意識到眼下那可不是發愣的時候,遂立刻下令道:「你等繞過去,襲擊魏王趙潤的車架,這個莽夫,交給項某!」

「是!」

項孌周圍近三百騎兵聞言,紛紛策馬迂回繞過褚亨這個煞神,朝著魏王趙潤車架前的那五百名虎賁禁衛,發起了沖鋒。

見此,虎賁禁衛統領燕順大聲喊道:「虎賁禁衛,應戰!」

其實就算他不喊,這時這五百名虎賁禁衛也已經做好了應戰的准備,只見他們一手手持盾牌,一手握著跟褚亨手中斬馬刀一模一樣的刀具,將鋒利的刀尖露在盾牌外,拿它當槍使。

這也沒辦法,畢竟虎賁禁衛的士卒們,可沒辦法像褚亨那樣舉重若輕地揮舞手中的斬馬刀,更何況他們左手還舉著一塊盾牌。

「轟隆——」

一聲巨響,為首的三十幾名騎兵,率先狠狠裝在虎賁禁衛的盾牌上,雖說借助戰馬沖鋒的勢頭將迎面的虎賁禁衛們撞得搖搖欲倒,但同時,他們亦被後者手中那長達丈余的斬馬刀,刺穿了身軀。

見此,另一位虎賁禁衛統領童信大聲吼道:「棄盾,雙手持刀!」

喊罷,就見他丟掉手中的鐵盾,雙手緊握斬馬刀,像方才的褚亨那樣,整個人回旋一周,奮力揮砍,只聽咯嘣一聲,一名騎兵手中的長槍被其劈斷,且余勢未消的斬馬刀,竟硬生生將那名騎兵,連人帶馬劈成兩半,致使一堆紅白之物,濺得童信滿身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