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戰火再起【二合一】(1 / 2)

三月中旬時,司馬弢告別了堂兄司馬尚,准備返回燕王趙疆的麾下。

在送司馬弢出城時,司馬尚頗為感激地說道:「阿弢,這幾個月辛苦你了。」

原來,自去年十一月司馬弢陪同兄長來到昌邑後,就幫助司馬尚接管城內事物並訓練當地的縣兵,幫了司馬尚很大的忙。

直到前兩天,司馬弢收到了燕王趙疆派人送來的書信,催他立刻前往「信都」,於是司馬弢只有與堂兄告別。

這讓司馬尚頗為不舍,若非堂弟司馬弢如今乃是燕王趙疆麾下的愛將,且趙疆也不肯放人,司馬尚真心希望這位堂弟能留下幫助自己。

「到廣川後,記得與愚兄書信來往。」

待司馬弢翻身上馬後,司馬尚叮囑道。

或許是所處的環境有了變化,使得司馬弢的心情也大為改變,縱使左臉上的火燒傷痕依舊明顯,但是此時的他卻渾不在意,故意說道:「到時候再看吧,趙疆大人舉薦我為「信都尉」,怕是得忙活一陣子……」

「混小子!」

司馬尚笑罵了一句,隨即叮囑道:「路上小心,聽說宋郡這邊有些楚國的士卒落草為寇。」

「小小蟊賊,豈是愚弟的對手。……兄長,那我就告辭了。」

「唔,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著司馬弢帶著他幾名護衛騎著戰馬奔遠,逐漸消失在視線中,司馬尚頗有些感慨地吐了口氣,這才帶著身後的護衛返回了城內。

待返回城內時,司馬尚迎面撞上了他的部將「鍾古」。

鍾古是代郡重騎出身的老卒。

當初司馬尚在釐侯韓武的授意下被趙蔥、顏聚二將所取代後,鑒於趙蔥、顏聚二將愚蠢的行為,導致兩萬五千編制的代郡重騎誤入魏軍的包圍,損失慘重,到最後竟只剩下七八千人,被元邑侯韓普收編。

去年年末,在魏王趙潤的授意下,元邑侯韓普將那七八千收編的代郡重騎還給了司馬尚——許歷麾下的上谷軍亦是如此。

不過,考慮到上谷軍、代郡軍的韓卒未必都願意前來宋郡,因此,魏王趙潤對此亦不強求,只叫元邑侯韓普將願意趕赴宋郡的韓卒派來宋郡,至於那些不願意的,最後則編入了燕縐、樂弈的麾下。

今年二月時,司馬尚收到了元邑侯韓普的書信,得知大概有五千余名代郡士卒、四千余名上谷士卒,願意趕赴宋郡投奔他與許歷,而鍾古就是其中之一,他在得知司馬尚被魏王趙潤封為宋郡守後,大為欣喜,在兩月初就帶著幾百人迫不及待從河北趕到宋郡,投奔司馬尚,解了司馬尚當時無人可用的尷尬。

「弢將軍回河北了?」

在碰到司馬尚時,鍾古笑著問道。

「沒辦法,一來燕王那邊不肯放人,二來,阿弢也願意在燕王帳下聽用……」司馬尚聳了聳肩,雖然感覺有點遺憾,但仔細想想,堂弟在燕王趙疆帳下與在他帳下,其實都差不多。

甚至於,其實在燕王趙疆麾下更好,畢竟燕王趙疆對司馬弢青睞有加,因此河內軍上上下下都會對司馬弢多加照顧,不像他所在的宋郡,可能是彼此尚不熟悉的關系,這邊的宋人稍微有點排斥他的意思。

好在魏王趙潤封為他宋郡守,宋郡境內就屬他的官職最大,無論許歷還是桓虎,都算是他手底下的將領,因此當地的宋人也不敢冒犯他,否則,司馬尚的工作可能更難展開。

三月下旬,商水軍的馬游率領商水騎兵抵達了昌邑。

在得知消息後,司馬尚親自出城迎接。

在交割兵權時,馬游顯得有些不渝。

對此,司馬尚亦能理解,畢竟馬游交割給他的,乃是商水騎兵中的游馬重騎,是商水騎兵乃至商水軍的中堅力量,而現如今,這支重騎兵竟要交割給他司馬尚這個來自韓國的降將,馬游怎么可能平靜?

想到這里,司馬尚只能鄭重其事地向馬游保證,保證他一定會像對待自己的兄弟那般對待那五千游馬重騎,絕不會做出因為貪功而犧牲麾下騎兵的事。

這話聽得馬游一愣。

良久,馬游點點頭說道:「我相信司馬將軍的品德,定不會虧待這些兵將……」

說到這里,他深深看了一眼司馬尚,沉聲說道:「當年我才十幾歲的時候,曾有幸被招入一支騎兵,號碭郡游馬……」

說著,他向司馬尚講述起碭郡游馬的故事,並且在講述完這個故事後,鄭重其事地對司馬尚說道:「請司馬將軍務必莫要使「游馬」這個番號蒙羞。」

倘若不曾聽過馬游所講述的故事,司馬尚或許還會覺得這是馬游在挑釁自己,但是在聽過「碭郡游馬」的故事後,他便再沒有這種想法。

「我向馬游將軍保證,我麾下的「宋郡游馬」,將會如當年的碭郡游馬那般,在這片土地上肆意奔騰,無論是誰,都不能擊垮這支騎兵!」

原來,司馬尚麾下的騎兵,被魏王趙潤命名為「宋郡游馬」,這讓馬游不禁聯想到了曾經的「碭郡游馬」,因此才有意叮囑司馬尚。

在得到了司馬尚的保證後,馬游非常滿意,吩咐麾下護送重騎兵的輕騎兵駐扎在城外,便跟隨著司馬尚一同入了城,畢竟司馬尚已經命人准備好了酒席,為馬游與其部下接風。

然而就在酒席筵間時,忽然有士卒入內稟報道:「啟稟將軍,睢陽送來急報!」

「睢陽?」

司馬尚與馬游都感覺有點納悶,前者接過急信,將其拆開觀閱,旋即便立刻皺起了眉頭。

見此,馬游好奇問道:「睢陽怎么了?」

「是睢陽的桓虎派人送來的書信,說楚國非但在「亳縣」駐扎了十幾萬的兵力,還派了三萬兵卒試圖攻打碭縣……」

說罷,司馬尚將書信遞給了馬游,旋即吩咐自己的近衛取來宋郡的地圖,在地上尋找「亳縣」、「碭縣」兩地的位置。

看得出來,司馬尚對宋郡真的是了解不多,以至於等到馬游仔仔細細看完了桓虎的書信,他這才找到亳縣、碭縣兩地的位置——這讓他有點尷尬。

此時,看完了桓虎書信的馬游也湊到了地圖前,目視著地圖皺緊了眉頭。

他知道司馬尚對宋郡了解不多,遂指著地圖解釋道:「宋郡與楚國的邊界,從陽夏起,西段最早是以「澮河」作為分界,固陵、苦縣、亳縣、曾經皆屬於楚國,不過去年博西勒占領了固陵,這段分界就稍顯混亂。……東段是從亳縣起,包括永城,然後酇縣、臨睢、相城、竹邑、符離,為宋郡與楚國的邊界。本來彭城、下邳一帶亦屬宋郡所有,但由於上次大戰時,壽陵君景雲、新陽君項培等人率領敗軍退到了彭城、下邳一帶,導致這兩地目前還在楚國的手中。」

「唔。」司馬尚點了點頭,目光在地圖上的彭城、下邳一帶停留了片刻。

正所謂在其位、謀其政,此前宋郡與楚國打成什么樣,都不管他司馬尚的事,可現如今,既然魏王趙潤封他為宋郡守,那么,他日後自然要想辦法將彭城、下邳兩地從楚國的手中奪回來。

否則,實在對不起宋郡守這個職位,也對不起魏王趙潤對他的器重。

這時,屋外又急匆匆走入一名士卒,在司馬尚的部將鍾古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司馬尚眼角余光瞥到這一幕,遂抬頭問道:「怎么了,城防那邊有什么問題么?」

聽聞此言,部將鍾古抱拳說道:「將軍,有士卒稱,城外有一群潰兵與難民試圖逃入城內,他們自稱是從「杼(zhu)秋」逃過來的。」

「杼秋?」

司馬尚暗暗慶幸自己上任之後,曾好幾處查看過治下的城池,對於杼秋多多少少有點印象,否則,堂堂一郡郡守竟然連自己治下的城池叫什么都不清楚,這實在是太尷尬了。

然而遺憾的是,雖然心中對此這座縣城存有印象,但一時半會,司馬尚卻無法從地圖中找出那座縣城的位置,最後,還是馬游這位商水郡的將領將杼秋縣的位置指了出來。

看著司馬尚似乎有點腦門冒汗的意思,馬游心中暗暗好笑,不過眼下卻並未笑的時候,他提醒司馬尚道:「司馬將軍,不如先召見那些潰兵,問問究竟什么情況。」

「對對對。」

司馬尚連聲應道。

平心而論,司馬尚絕非無謀之輩,他之所以顯得有些手忙腳亂,說到底還是因為對宋郡這塊並不熟悉的關系。

片刻後,便有幾名潰兵在士卒的帶領下來到了屋內,那幾人一見坐在主位上的司馬尚,便認為到這位將軍必定就是昌邑的城守,連忙跪倒說道:「將軍,有一伙楚軍再次攻陷了杼秋縣,懇請將軍發兵救援啊。」

聽聞此言,司馬尚先好言安撫了這幾名潰兵,旋即詢問道:「這支楚軍打的什么旗號?有多少人數?」

其中一名潰兵回答道:「那支楚軍打著「三天柱」的旗號……」

「三天柱?」馬游聞言一愣。

「馬游將軍,怎么了?」司馬尚不解地問道。

只見馬游皺了皺眉,說道:「楚國的三天柱,即楚王麾下的三位虎帥,曾經是壽陵君景舍、西陵君屈平、邸陽君熊商這么三人。這三人皆以故去,據我所知,現如今楚國的三天柱,乃是上將項末、壽陵君景雲、平輿君熊琥……據桓虎所言,壽陵君景雲目前在亳縣;而平輿君熊琥,一直在平輿、項城、徐縣等地與我商水郡對峙,剩下的項末,去年已戰死在雍丘……」說到這里,他嗤笑著說道:「看來,楚王的動作挺快的,這么快就又任命了三天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