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生生世世(1 / 2)

有妖怪也有修道人,在神奇的東方國度,有前世今生。

普通人恐怕是不相信。然而洛邱卻是那種無須證明便會相信的人。

優夜說,他以後會洞察人心……以後是否如此洛邱並不確定,但此時他感覺到的是這個男人並沒有說話。

就像他之前在拍賣會和這個男人對視的時候,感覺不出惡意來一樣。

他伸手把男人扶了起來,摸著自己手上的另外一塊白玉牌,也開始聽著屬於這個男人的故事。

男人今年三十四歲,叫做蘇厚德,原本只是附近一家運輸公司的快遞員,未婚。

小時候開始,他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在一個宏偉的大殿之中,有著九五之尊的龍顏大怒,也有帶刀侍衛的猙獰。

小兒做噩夢,老人家用著古老的方子給他驅邪,但效果並不顯著。隨著年齡的增長,蘇厚德做著的夢境會原來越多,夢見的東西也越來越真實。終於,在他三十歲的那年,他知道了這個漫長的夢到底是什么,而他自己有是什么。

「所以……你就是這對玉牌的制作者?」洛邱驚訝地看著蘇厚德,「那位明朝的制玉大家?」

蘇厚德苦笑道:「不相信是嗎?起初我自己也不相信。但是,不僅僅只是這對玉牌,甚至其它的那些已經被挖掘出來的制品,我都清清楚楚地記得,認得,識得!」

蘇厚德愛撫著手上的白玉牌,露出一絲痴迷之色:「它們的怎么從原石,怎么打磨,雕琢,書刻……每一個步驟,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洛邱沉吟道:「蘇先生既然知道這是前世今生,前世已斷,為什么還要執著這塊白玉牌?你已經生在了現代,有家人也有親朋,冒險行事……你不怕嗎?」

「我不知道……」蘇厚德搖搖頭,神情痛苦道:「我迷惘過也猶豫過……一直都在猶豫。但當我在會場看到這塊白玉牌的時候,我就像是著魔了一樣,根本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蘇厚德,而不是五百年前的古人。但是,另一把聲音也告訴我,我不能夠眼睜睜地看著三娘被別人買走。我們已經分開了五百年,下一次相遇,不知道會是什么時候。」

「三娘?」

蘇厚德苦笑一聲,長嘆道:「我本是當世的制玉大家,一生痴迷玉石,更加是恃才傲物。那年,憲宗皇帝陛下召我入宮,下令讓我制作一雙白玉牌,並且把一卷道經刻入其中。但那道經不能直接讓我觀看,只能讓人在我身邊朗讀。而三娘,就是憲宗皇帝派來我身邊誦讀的人。」

「後來我才知道,三娘並不是普通的宮女,而是憲宗皇帝的妃嬪。而且,在入宮之前,三娘曾經上山學道。憲宗皇帝想要長生,也曾上山求道老神仙,老神仙當時不知為何應允了皇帝的要求,便讓三娘跟隨皇帝入宮。在外人眼中,三娘是皇帝的妃嬪,但實際上卻是教導皇帝的修道人。」

「這對白玉牌的前生,乃是從東海發現的一塊奇石,有著神異的能力。三娘讓皇帝把奇石雕刻成為玉牌,並且刻入她所修習的一篇《高上玉皇心印妙經》,皇帝佩戴在身上,時常朗誦打坐,修道便可事半功倍。」

蘇厚德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起來:「那些時日,三娘在我身邊做伴。她原本是世外的人,卻碰著了我……都怪我亂了三娘的道心。但是,那段日子,卻是我一生之中哦最為快樂的時光。可惜,好景不長,白玉牌終究還是來到了完成的一天。」

「我知道,玉牌完成了,三娘便要回到皇帝的身邊。我更加知道,就算我倆深愛對方也沒有辦法可以結合。」蘇厚德長嘆了一聲道:「我唯有在這雙玉牌之中,悄悄地刻入了三娘於我的名字,希望三娘看見的時候,能夠有一絲安慰。」

說著,蘇厚德攤開自己手上的白玉牌:「這用的是陰刻,刻的是我慣用的落款。你手上的則是較為隱秘,需用光照才能夠顯示出來,是三娘的名字。制玉匠在制品之上落款,原本是最為平常的事情。尤其是我,已然將落款當作了最平常的事情,因為我是當時最好的工匠啊……但我卻疏忽了這是給當朝天子的東西,皇帝又怎能把別人的名字隨時地佩戴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