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砸一個粉身碎骨(1 / 2)

洪冠被打到在地上之後,並沒有一下子就爬起身來。他也沒有打算去反擊剛剛狠狠地打了自己臉龐一拳,甚至把他打到在地上的程亦然。

洪冠只是坐在了地上,低著頭,伸手擦了擦生痛的一邊臉頰,口腔里面,因為重擊的原因,已經溢出血來、

洪冠看了一眼自己手指上沾下來的血跡。

此時,程亦然忽然伸出手來,似是打算把人拉起。只見洪冠揮手拍開,兩人就這樣互瞪著對方。

好一會兒之後,洪冠才自己爬起了身來,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服,一邊淡漠道:「我去找人補補妝,今晚上的演出我不會偷懶。不過,不管怎樣,這都是我最後一次的表演。」

看了臉色復雜的程亦然一眼,洪冠吁了口氣,臨走之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洗把臉,清醒一下吧。不管是你的火氣,還是別的什么。」

洪冠打開門離開之前,程亦然猛然地一下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洪冠,你忘記了我們從前說過的話了嗎?」

兩人背對著。

洪冠仰著頭,深呼吸了一口氣,淡然道:「我老婆快生了。住院,產房,這都要錢。等孩子出生了之後……」

洪冠搖了搖頭,「你知道的……我已經不是一個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像現在這樣,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我不能讓老婆孩子過著。亦然,還不懂嗎?不是沒有人懂我們的音樂,而是我們根本就沒有這個天分。再說……」

他終於微微轉過了頭來,看著程亦然的背影,「再說,像現在這樣,頂著一個山寨人家樂隊的名字,求著人家讓登台表演,就像一個孫子一樣,你……不難受嗎?」

門不知道什么時候關了。

程亦然就這樣捂住了自己的額頭,蹲在了地上。外邊夜總會的音響極大,即便是傳到了這里,地板也殘留著輕微的震動。

程亦然就這樣從扶著自己的額頭變成了雙手捂住自己的臉,蹲在了地上。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樂隊的人一個個地變少……最後就只剩下他和洪冠兩個。

甚至今個兒的這個所謂的『演唱會』用的名字,也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

程亦然記不得第一個離開的成員和他說過什么話了……就連洪冠剛剛說過的那些話,他也希望能夠盡快忘記。

哥們兒幾個是在北漂的時候認識的。

恰年少,一腔熱血,無懼無畏,走南闖北。

「就剩下我一個。」

程亦然忽然站起身來,猛地一下抓起了靠在了牆角位置上的一把電吉它他,便狠狠地朝著地板上砸了下來。

砸了它一個粉身碎骨!

「就剩我一個!就剩我一個!就剩我一個!就剩我一個!!!走啊!!都走啊!!走光了好!!都走啊!!!!!啊!!!!!!」

程亦然最終停下了手來,手上握著只剩下琴頭一截的電吉它,便掩著了自己的雙眼,獨個兒。

獨個兒。

……

默默地當了一個吃瓜群眾的太陰子在洪冠走了之後,依然留在這里。

喝了兩口手上牽羊而來的芝華士之後,太陰子才轉過了身去,一路朝著來時的路走去。他的掌心上,一張白色的卡牌正在若隱若現。

似是在凝聚和消散之間不停地自由切換著。

只是這位俱樂部的『超級新人』臉色沉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太陰子循著主人的氣息,最終來到洛老板的面前時候,他手上的白色卡牌才最終成型。

而太陰子的臉色也換上了宛如宦官一般的樂呵。

似乎正在和女仆小姐談著什么的洛老板看了一眼太陰子,好奇道:「太陰子,走了一趟,有收獲了嗎。」

「主人請看。」

太陰子雙手奉上了手上的白色卡牌。

只是當洛邱的手掌快要碰到這張卡牌的時候,太陰子的目光卻忽然低垂了一些。洛老板的手便停了下來,「太陰子,你不希望我看這個金主的資料,對嗎?」

「不……」太陰子猛地一下抬起頭來,正色道:「老道我怎會!老道我只是……我只是惶恐!」

「哦?」洛邱好奇道:「你惶恐什么?」

太陰子道:「老道我這不是一直都搞砸事情嗎?也不知道這個合適不合適……要不,主人容我再去研究研究?」

不料旁邊的女仆小姐此時卻不咸不淡道:「太陰子,你難道忘記了俱樂部的規矩嗎。已經成型的白卡,不管如何都必須要交到主人的手上。你若是不交,下場就是形神俱滅。」

「那……」太陰子臉色微變,最終咬了咬牙道:「主人請看。」

當洛邱把白卡納入手上的時候,卻忽然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嗯』聲,頭微微一偏。

太陰子一愣,但第一反應並不是感覺老板不喜,而是察覺到了什么東西——這種反應太陰子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