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讓比自己高貴的人物真正地關心過來……哪怕只是一句簡單的問候。
「你怎么了?還是很痛嗎?要不先喝點水?」莫小飛驚訝地看著阿綉,看著她此時有些失神的目光,不禁皺了皺眉頭。在他的認知之中,阿綉其實十分的堅強才對。
果然還是因為這次被家法,太痛的關系吧?女性的話,對痛楚的抵抗能力確實差了點。
水是隨身佩戴的水壺——其實就是一個竹筒。
拔開了塞子,送到了阿綉的面前,莫小飛微微一笑道:「喝點吧,看你流了不少汗了。」
這確實是一個很大的誘惑,本來已經做好了要忍受飢渴的阿綉,一時間真的是抵抗不了面前清水的誘惑。
「謝謝您……」阿綉低著頭,臉色微紅。
這已經是她飛快地喝了幾口水之後的模樣了。
莫小飛點了點頭,隨後直接盤坐在地上,看著阿綉,然後腦中閃過更多自己曾打聽過阿綉的所有資料。
兩人沒有說話,保持著沉默。
莫小飛忽然開口問道:「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個地方?」
阿綉雙肩微微一顫,一臉的黯然,給了莫小飛一個苦澀的微笑,最終搖了搖頭,給出了她的答案。
「為什么?」
「阿綉離開了這里的話,根本沒有可以去的地方。」阿綉低聲道:「也…也離開不了這里。在外邊,我也生存不了。」
「為什么生存不了?只要有一雙手的話。」莫小飛搖搖頭,但是他卻清楚,這村子的年輕女人,幾乎都是被那詛咒的謊言給殘害的關系。
如果此時把這個謊言點破……她會相信嗎?
哪怕相信了,她能夠接受嗎?畢竟一直都這樣過來……莫小飛相信,那地宮阿綉恐怕也已經去過好幾回了。
她將要如何面對這些。
看著眼前這個假裝堅強的女人,莫小飛不由得再次嘆了口氣,那真想的殘忍,恐怕會直接摧毀她一切的防線吧?
這個罪孽深重的長門家……這樣的禍害,不應該存在。一絲凜冽之意悄然地出現在莫小飛的眼中。
阿綉下意識地縮了縮自己的身體,再次驚恐地看來。
莫小飛發現不妥,皺眉道:「怎么了?又痛了?」
「不、不是,只是大人您剛才……剛才的樣子……」阿綉吞吞吐吐,卻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有點恐怖……」
「我嗎?」莫小飛一愣,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那里恐怖了?」
阿綉搖搖頭,猶豫道:「阿綉不知道。只是……有點像是老爺發怒時候的樣子。」
「哼!別讓我和那種畜生相提並論!」莫小飛下意識壓低了聲音,像是咆哮的野獸。
「是!對不起!」阿綉身子瑟瑟發抖,把自己的身子縮得更緊一些,卻出奇地似乎也有些生氣:「請、請你不要說老爺,他是好人……為了我們……」
無力,悲涼。
莫小飛捏緊了拳頭,明明知道一切,卻沒有辦法訴說……這樣的無力感,和當初弱小的自己逆來順受何其的相似?
他只能夠強壓心中的怒火,讓自己不要失去理智,「不聊這些了,聊聊你的事情吧。」
「我?」阿綉一怔,困惑道:「阿綉的事情?」
這位近藤家的『大人』才第一天到來這里,從前根本不認識,為什么突然就對自己感到興趣似的,難道是因為……
她忽然心跳加速,卻又想到自己早就是不潔之身,心中悲苦,只能低著頭:「阿綉只是很普通的下人,沒什么特別的。」
「聽說你是鶴子小姐的婢女,對嗎?」
「嗯。」阿綉眨了眨眼睛,並不奇怪人家會知道這些——本來這就不是什么秘密。
想起長門鶴子,阿綉的臉上煥發了一絲的微笑,「三郎老爺的夫人病逝得早,鶴子小姐從小就是阿綉照顧長大的。」
「哦?」莫小飛點點頭,冷不丁問道:「那這位鶴子小姐,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啊?」阿綉露出不解的模樣。
莫小飛卻不想解釋太多,「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感覺長門鶴子和別人有不同的地方?」
「鶴子小姐從小就很懂事。」阿綉下意識說著,隨後顯得有些緊張,「你……大人,你……問鶴子小姐的事情是為了什么?」
緊張之後似乎是一絲警惕了。
莫小飛隨口捏造理由道:「我看這位鶴子小姐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好,感覺她身體或許有些不好的地方,所以好奇問一下。」
反正不管如何,不能解開時間重置之迷的話,今天過後阿綉也就忘記了,莫小飛索性就開始毫無負擔地滿嘴跑火車起來。
「啊!」不料這話卻讓阿綉變得不安起來,下意識就抓緊了莫小飛的手臂,「大人,鶴子小姐她到底怎么了?」
有效……還是說,這位婢女實在是對自己的小姐太過關愛了?
「你先告訴我,有還是沒有吧。」莫小飛淡然問道。
阿綉低著頭,苦思冥想,忽然抬頭,像是做了什么決定似的,「大人,您是第一個說鶴子小姐身體有問題的。」
「是這樣嗎?」莫小飛露出驚訝的表情。
阿綉此時再次猶豫了片刻,「有一件事情,是夫人病逝前告訴我的。我……我能相信你嗎?大人?」
相信。
可輕可重……能夠回應它嗎?
但莫小飛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夫人說過,不能夠讓鶴子小姐看到滿月,不管如何,都不可以!」阿綉一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