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此時也把自己的手掌按在了這座巨大的『石山』之上，感受著所羅門所說的顫抖。

她沉默了一會兒……從掌心處傳來的顫抖雖然很輕微，但對於死不畏懼的虛空元魔來說……恐懼、害怕恐怕都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如果真的發現有什么東西，甚至是人能夠讓虛空元魔這種生物害怕的話，那將會是他們駐扎在這次元的夾縫這么長時間以來，最為重大的發現之一。

會畏懼，代表害怕……什么會讓一方害怕？恐怕就只有作為天敵的存在。

「但是，真的會有讓虛空元魔也害怕的東西嗎？」妲己持懷疑的態度，搖搖頭道：「自從到來這里，這么長的時間以來，我從來沒有碰見過。」

「有的。」所羅門此時緩緩地道：「我曾在王座之間中與其中一位大人交談的時候，聽到她提及過虛空元魔這種生物。妲己，你所認知的虛空元魔的極限在哪里？」

「那應該是我剛來之後不久吧。」妲己回憶著，「第一次參與了一次虛空元魔的討伐，是合共七頭的究極體的虛空魔神。那次大戰還相當的慘烈，我們有四名的同伴隕落了。不過後來我聽說，在究極體的虛空魔神之上，還有更為恐怖的虛空元魔生物，但至今從未見過。」

所羅門點了點頭，「那是被成為『虛空修羅』的生物，其實你當初參與的那場對虛空魔神的討伐，只是大戰的後續。大約在你到來之前的百年間，我們正在在討伐的就是一只真正恐怖的『虛空修羅』。你後來討伐的，是這只『虛空修羅』手下的余孽。」

妲己小嘴微張，「成熟期的虛空元魔，完全體的虛空元祖，之後是究極體的虛空魔神……虛空魔神已經是我們超脫者的這個階段了，那么『虛空修羅』豈不是……」

「不。」所羅門搖搖頭：「『虛空修羅』的力量不會超過『虛空魔神』多少。在力量層面上，兩者間應該是處於同一層次的。而兩者間不同的地方，那就是『虛空修羅』已經單身了智慧，並且似乎對『虛空魔神』有一種天生的統御能力。」

「將與帥嗎。」妲己點了點頭：「那么，會讓這頭完全體的虛空元祖害怕的，會是『虛空修羅』？」

「大概吧。」所羅門點了點頭，「畢竟『虛空修羅』也已經是我所見識過的極限了。不過……」

「不過什么？」

「王座之一的紅雲大人層這樣說過。」所羅門正色道：「即使『虛空修羅』也恐怕還不是這種生物的極限。如果存在這個極限的話，那恐怕是可以稱之為『虛神』。若然次元的夾縫中真的存在『虛神』的話，那將會沒有我們能夠生存的空間了吧。」

聽著，妲己不由得苦笑了一聲，「怎么我感覺即便是超脫了主世界，還是這樣的危險呢？」

「我們目所能及的，恐怕不是我們認知里頭所能夠表現出來的極限……作為超脫者的你，難道還不清楚這一點嗎？」所羅門淡然道：「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會一步步地探索者，借助方舟的能力，在這次元夾中持續地航行，期望能夠達到原初的世界。」

這似乎是一個相當沉重的話題。

妲己忽然輕笑了一聲，「或許是真的有一只『虛空修羅』路過，才把它嚇成了這個樣子了吧？不過如果真是碰見了『虛空修羅』，恐怕也不是我們能夠應付的。那么，我們為什么還要在這里干等著？不要忘記了，這次我們的任務……趕緊把這只虛空元祖給捕捉了吧。」

「嗯，你得沒錯。」所羅門點了點頭。

妲己此時輕笑了一聲，「為了把諾亞大人救出來，王座們可是靜心地給天堂准備了一份大禮物呢……不知道當天堂中出現大量的虛空元魔，那些純潔的祈並者，那些傀儡一樣的戰斗天使，會不會露出一些讓人感興趣的表情呢？」

所羅門沒有說話，這女人尚未成為超脫者之前，似乎就是相當喜歡尋找樂子的妖妃。

但這確實是王座之間發出的指令，所羅門沒有違抗的打算。

於是他做了一下深呼吸，猛然一拳轟擊在了這座巨大的『石山』之上。

……

……

身邊飄飛了不少懸浮的巨石，有些如同足球場般的大小，有些大概就只有兩三米的直徑，這些細小的石塊，似乎是從下方的一塊巨大的荒地中分裂出來的。

它們如同星辰一樣，環繞在了這塊巨大的荒地四周。而這塊荒地也正式洛邱所降落的地方。

荒地之上，還有這許許多多的坑坑窪窪，似乎是認為造成的。

好像曾經在這塊荒地上，經歷過一場非人力的戰斗——洛邱在地上找到了半截虛空元魔的屍體。

恐怕是因為沒有說時間愛的概念，所以這半截虛空元魔的屍體一直都沒有腐爛。

此時，不遠處的一塊高大的石筍後突然傳來了凄慘的叫聲。洛邱看了一眼，快步地走了過去——當他繞開了這塊石筍的時候，洛邱看見了喬安……或者說，喬安的其中之一。

是衛衣的喬安。

此時的衛衣喬安倒在了地上，神情因痛苦而扭曲——她的身體，她的整個下半身，此時都已經消失不見。

正確來說，是她的下半身體，此刻正被一張巨大的嘴巴所吞了進去！

這是類似沙蟲一樣的巨大生物，氣息與洛邱剛剛到來時候碰到的虛空元魔一樣——想來虛空元魔應該是有著各種各樣的形態。

這條巨蟲的口器是一個圓，嘴巴上大量密集並且尖銳的牙齒外露著，牙齒的擺動間，不斷地把衛衣喬安的身體往它的口吞著進去。

「救…我……」

衛衣喬安此時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的恐懼，手掌用力地伸出，朝向了洛邱。

洛邱看了一眼，阿賴耶說過，墜入了次元夾縫中，大概就只能夠淪為虛空元魔的糧食，看來是真的沒有說錯。

「救……我……」

「很多時候。」洛邱看著衛衣喬安那近乎絕望的眼神與痛苦的神情，「生命和靈魂同樣都是無價的。但硬要說的話，似乎靈魂要重要許多。生命與靈魂又應該是不對等的。那么……」

衛衣喬安的目光漸漸散去。

「那么，已經失去了生命的你，還能用什么來挽回你的靈魂。」洛邱淡然地說道：「而同樣失去了靈魂的你，又能夠拿什么來換回你的生命。」

衛衣喬安的目光最後淡去，徹底放棄了掙扎，而她的身體也在這瞬間讓身後的虛空元魔給吃到了胸膛的位置。

她的嘴唇微微地動了動，似是在說著什么，似乎是在說：憑什么。

「並不憑什么。」

洛邱看著她僅剩下的頭顱，嘆了口氣道：「時空里應該是相對的。在這衍生出來的無窮個時空當中，假如有多少個不幸運的你，那么也一定會有多少個幸運的你。正如你曾經跳躍過的多個時空一樣，那些時空當中的喬安，恐怕都是幸運的，有著讓人夢想得到的生活吧……既然已經得到過一次幸福了，為什么還要繼續跳躍。如果你感覺在原來的時空都是對你的不公平，甚至是對你的舍棄。那么……從你開始第一次的跳躍之後，那就是命運給你的一次機會。」

衛衣喬安此時張開了口來，大聲地哭泣著，淚水瞬間沖破了她的雙眼，而她的雙眼，也最後被虛空元魔的嘴巴給遮蓋——她已經徹底被吞入了虛空元魔的身體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