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江左以為世界上最強壯的人，應該就是出現在電視直播上的重量級拳王，或者是那些保護著國家最重要人物的特種保鏢一類的人。

後來江左碰到了自己的師傅，才知道世界上還有著遠比所謂的重量級拳王更加強大的人——修道者。

師傅的出現，徹底巔峰了江左二十年來所受到的教育，於是他義無反顧地假如到了修道者的撲街大軍當中——為什么是撲街大軍呢？因為他的師傅就半認真開玩笑地說過，修道死路一條。

已經徹底憧憬在了修道者各種不可思議能力當中的江左，並沒有很悲傷春秋地和自己的師尊討論這條死路的問題，而是燃燒了自己的一切熱情，想要把自己師傅的老底掏空。

飛天遁地，排山倒海，那小說中如是史詩般描述的巨大威能。

但江左一直沒有見識過——據師尊自己說，他自己在道界大概是中流的位置，也就是所謂的不上不下。

巔峰是什么呢？

江左不知道。

但或許眼前的這個手執三尺青峰的男子，就是那個所謂的巔峰——沒一道的劍光，都宛如戰術導彈般的威力，每一次的移動，都能夠引起空氣中的巨大鳴響！

他的手掌拍出，大地便沉下去了幾分，他的怒吼聲帶來了狂暴的風，他的目光犀利如刀，讓人仿佛神魂都都要被割開。

世上竟然有如此強大的道人！

一道道的身影自天空之上落下……滿地都是『蓋亞』的『屍體』。

江左並不知道這場戰斗的起因是什么，然而看著這名白衣長劍的道人，江左便不由得熱血沸騰起來。

總是千軍萬馬，吾一人俱矣！

這是何等的氣魄，這又是怎樣高絕的修為……師傅說過，從前的神州，是道界最燦爛的神州，修道者吞雲吐霧，手攬星河，上窮碧落下黃泉，這個白衣長劍的道人，就是那個時代的……

不要輸！！不能輸！！

那映像中的白衣道人的身影在江左的眼前，仿佛已經變成一座巨大的雕像——這一刻，江左並不希望這座雕像會倒塌！

他並不喜歡這白衣道人手中的劍會斷，並不喜歡他的法力會用盡……並不希望他會敗在這個地方！

江左所不知的是，他的掌心早就已經冒出了冷汗，而他的衣服也不知不覺濕透——而就在此時，眼前的映像驟然一變！

只見大地忽然間裂開，一個巨大的金屬框架猛然冒出——是他進入這個地方時候所碰到的那扇門！

一道道身影此時從門中沖出，直奔天際而去……一個個神色冷漠的蓋亞！

數十，上百？還是上千？

當這些蓋亞布滿了天空的時候，哪怕再怎樣不願意這個白衣道人會輸，江左心中還是感覺到了一種難受的絕望！

一個個的蓋亞，此時在天空之中排列起來，里里外外地排列成為了三個巨大的，一層層的圓圈，她們每一個的動作此時都是如此的統一！

終於，天空之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一束光，一束巨大無比的光，此刻從剛漩渦當中，猛然朝著大地轟落！

江左聽到了一聲狂笑的聲音。

大地之上，一道巨大的青色蓮花在此時猛然綻放，在那青色蓮花的中心處，一道人影揮劍斬向了天空……斬向了那道巨大的光柱！

極致的光芒覆蓋了整個映像的畫面，仿佛身臨其境的江左，痛苦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良久，江左才艱難地把眼睛睜開。

一切都消失不見了……大地變得光滑如同鏡子，一個遼闊的深坑便是這一戰所留下的東西。

此時，大量的蓋亞自天空當中墜落，完全失去了活動的能力……可江左卻再也看不見那白衣道人的身影。

這之後，一個個的蓋亞似乎是被誰提了起來，然後帶入了那巨大的金屬框架當中……最後，一個個的蓋亞被扔入了一個七彩的池子當中……萬素池子！

當外邊所有的蓋亞，都被扔入了萬素池之後，映像就漸漸地變得昏暗起來……仿佛是緩緩閉上的眼睛。

在所有的映像消失之前，江左卻聽到了斷斷續續的聲音……蓋亞的聲音。

【檢測機體損耗情況……百分之十六點七】

【五級智能程序嚴重損耗，智能程序降級……四級智能程序嚴重損耗，程序降級……向主機請求程序修復……再次向主機請求程序修復……無回應……程序降級……三級智能程序嚴重損耗，向主機請求程序修復……】

【二級智能程序嚴重損耗……無回應……程序降級……初級智能程序輕微中等程度受損……可用】

【啟動機體維修程序】

【試作型萬用寶庫管理員蓋亞休眠准備，倒計時……3……2……1】

黑暗。

「把她們帶回來的……是你？」

江左的手掌一下子從圓柱之上脫離，他的意識也因此推出了那繁雜的界面空間——視線落在了此刻就站在自己身邊的蓋亞之上。

「那一戰……只剩下你一個？」江左吞了口口水問道。

蓋亞紫色的瞳孔閃爍了片刻，最終緩緩地點了點頭。

「那個人……死了嗎？」江左再一次問著，他的聲音已經出現了一絲的顫音。

【該目標生命痕跡不在搜索范圍之內，判斷已死亡或者離開】

「你…你沒有追擊？」

【超出活動范圍，無法追擊】

生死未卜嗎……江左此時定了定神，此時他心中所希望的是，那白衣道人最好能夠安全退走——畢竟他的敵人數量實在太多。

以萬素打印出來的蓋亞就像是量產的兵器一樣，無窮無盡。可人力卻有窮盡的時候——江左並不認為那位白衣道人輸了！

人類……不，修道者的尊嚴！

不過看來這個池子不僅僅能夠讓萬素進行重組，還能夠讓重組之後的萬素再次分解成為原本的形態，不然那么多的蓋亞被扔進去，也不見這池子溢出。

真的是神奇無比的材料。

「他……他為什么要和你們打起來？」江左還是問出了心中想要知道的問題。

【記憶資料庫缺失，無法解答】

難怪這段映像只有中間的一半，前面的一點兒都沒有，顯得相當的突兀……江左心中一怔，那映像最後的內容，似乎就是蓋亞的某種見我檢定報告。

只不過眼前的這個蓋亞的身體完好無損，應該是已經修復完畢了吧，不過……

「你…你現在還只是初級的智能程序？」江左有些忐忑地問道。

【確定】

「這才對嘛！！」江左此時猛然拍了一下手掌！

萬素池，蓋亞，跨越了人類無數個斷層的恐怖技術，這一切一切，怎么可能只有一個呆板的人工只能！

這根本就是十分別扭的東西——如果眼前這個蓋亞此時只是最初級的智能，往上的高級智能因為無法修復所以才無法啟用，這才對得起這個神秘之地的一切一切！

但江左的激動很快就變成了驚恐……擁有如此力量的蓋亞，如果只是這樣一段呆板的只能還好，如果是高級智能……甚至如果達到了能夠自主思考和進化的程度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