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龍夕若訝然，「就是當年給始皇帝尋找長生不老葯的徐福？」

天心七十代緩緩點了點頭，那只有每一代布衣道傳承的交替間，才會從上一代到下一代的秘密，此時緩緩揭開。

「徐福…或者說天心第一代，出自真正的蓬萊。」

天心七十代此時正色道：「他曾經作為真正的蓬萊仙人座下的一名童子。當初，來自域外的蓬萊寶庫的主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蓬萊的仙人殺死，繼而侵占了蓬萊，並且以蓬萊作為基礎，創造了這個蓬萊寶庫。天心第一代逃了出來，但從此之後隱姓埋名，以徐福的身份，在人世間行走，後來得到了始皇帝的重用……至於布衣道，則是他在那段期間，暗自組建的。」

「不對……事情有點不對。」龍夕若此時卻皺著眉頭道：「你說，蓬萊寶庫的主人是域外侵略者。我問你為何能知道，你說這是布衣道的創始人留下的信息……是因為這個創始人，也就是徐福，他自身也是來自域外，一個不同我們的世界。而現在，你又說，他出自真正的蓬萊……到底哪個才是真的？或者說……難道說？！」

「正如你所想的一樣，龍大人。」天心七十代嘆了口氣，「千年以來，神州所追逐的蓬萊，一樣是來自域外……或者說，是一個比域外更高的地方。」

「我不懂。」龍夕若很直接地搖了搖頭。

天心七十代道：「我們布衣道認為，世界並非唯一，而是由數之不盡的相似的世界組成。」

「你說……世界碎片？」龍夕若皺了皺眉頭。

天心七十代搖頭道：「並非世界碎片，而是一個完整的主現世……打個比方說，在另外的一個時空當中，也有一個神州，也有你龍大人，也有我，有神州，有華國，也有別的國家，只是他們的發展可能和我們完全不一樣……甚至，那個時空當中，存在著你龍大人，但你卻並非以神州真龍的身份而存在，可能只是一個普通人。」

「平行時空？」

「可以這么理解。」天心七十代點點頭：「其實平行世界的理論很早就有，只不過這幾十年在凡人的社會中，才開始變得熱鬧起來。」

「那……蓬萊？」

「可能是來自別的時空，但更有可能是在平行時空之上。」天心七十代頓了頓，似是斟酌著言辭，好一會熱之後才道：「我們暫且把眾多主世界所組合而成的世界，稱之為大千世界吧？盡管我也不清楚是否能夠這樣稱呼，但似乎也只有這樣最能夠貼切……似乎現代還出現了次元這個詞。但我並不太過理解所謂的次元，所以姑且還是稱為大千世界。」

他看著龍夕若：「在大千世界中，已知有無數個你我他。但是你我他之間是相互獨立的，但又相互有些關聯……這更加像是因為某個分岔路上，因為選擇了不同的道路，而發展出來的可能性——打個比方，一個人面臨著一場抉擇，對的選擇會導致好的結果，而錯的選擇會導致壞的結果。那么，就會出現好結果的世界，也會出現壞結果的世界。這樣的話，就有了兩個不同的世界。」

「七十代，如果按照你所說，那已經是無限！」

「時間本就是無限。」天心七十代苦笑道：「我布衣道以計算見長，可是每一代人窮盡一生，都無法找到時間的極限……甚至恐怕還只是滄海一粟而已。人世間每時每刻的變化，恐怕本來就不是單純的算術能夠看到盡頭的啊。但是我們相信，在大千世界當中存在著唯一的事物——就像是真理一樣，它是本質，是本源，萬法不離其中。蓬萊，可能就是這個唯一。」

「怎么說？」

「一旦成就唯一，便可能從大千世界當中脫離出來。」天心七十代道：「成為了唯一，大千世界當中的無數個體就會因此而統一……根據我們布衣道的猜測，或許我們所知道的神靈、仙人，就是已經成就了唯一，統一了大千世界當中無數的『我』之後，達到了更高的層次。」

「更高？」

天心七十代皺著眉頭道：「關於這部分，我們歷來都研究，但始終沒有一個確切的結論……事實上，到了我這一代，推算得到的，也只是一些模糊的痕跡……那就是大千世界，或許是作為某個地方的碎片，而被切割出來的東西。我們的主世界，可能只是某個更高級的世界的世界碎片。」

龍夕若消化了好一會兒，才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搖搖頭道：「這方面的探索，以後有機會再說——還是說回到現在的問題上，你找我來，到底為了什么？」

天心七十代道：「天眼與天心，是我創始人從蓬萊中得到的。但事實上，天眼與天心也是蓬萊的仙人，從那個地方得到的東西。據天心第一代的說法，每一個成就了唯一的個體，都能夠自動獲得追逐那個地方的繼承資格……但似乎整個過程當中，需要通過無數的考驗，成就了唯一的個體並不止一個，想要從眾多的資格者當中脫穎而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蓬萊的仙人就在這樣的競爭當中失敗了……被覬覦的人給打敗，最後敗亡。」

「不對，那個地方已經有一個老板了，這又怎么說？」

「似乎當正統的繼承人還在位的情況下，其余的資格者只能夠獲得次一級的力量，或者稱之為候補……」天心七十代皺眉道：「但事實上，這到底是如何的一種形式，我們很難知道……除非，當我們成就了唯一，統一了無數的『我』之後，或許就能夠得到一點啟示吧。」

龍夕若搖搖頭：「按照你所說的，那也是成就了唯一之後的事情——這個蓬萊寶庫的主人想要蘇醒過來，就是為了成就唯一……你們布衣道的創始人是蓬萊仙人座下的童子，而蓬萊的仙人在與蓬萊寶庫的主人的爭斗中死亡，才結下了仇怨。我可以理解布衣道這些年來一直看管著蓬萊寶庫的原因……但事實上，蓬萊寶庫的主人醒不醒過來，也只是它與你們布衣道之間的恩怨，和我神州並沒有什么關聯吧？」

天心七十代道：「如果說，這個成就唯一的方法，很有可能是祭獻掉整個世界的一切呢？不論是神州，還是神州以外，我們所在的這個主現世，都將會成為蓬萊寶庫主人晉升唯一的資源呢？」

祭獻……把整個主世作為成就唯一的資源！

下意識地，龍夕若想到了那個地方……那個能夠買到一切的地方——祭獻整個主現世，成就大千世界當中的唯一！

她很難去懷疑天心七十代的說話——因為如果是那個地方的話，實在太有可能了——有人花掉一個主世界的所有，從而獲得成就唯一的資格！

「我要做些什么？」龍夕若直接問道。

「天心並不完整。」天心七十代道：「從最開始，天心就被分作了兩部分。蓬萊寶庫的主人擁有一部分的天心，這可以讓它大概知道這個主現世的發展方向——也就是說可以窺視未來。這樣的話，它基本上能夠避免自己會失敗的情況……唯有把它手頭上的一部分天心奪走，讓它看不見未來，才有可能打敗它。」

龍夕若此時死死地盯著天心七十代，「你可真行啊……這蓬萊寶庫的主人來自域外，連成就了唯一的蓬萊仙人都能夠殺害……你讓我一個小小的神州真龍，去阻止它，還真是看得起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