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依靠(1 / 2)

雲霧,仙瀑,飛鶴,靈獸……群峰之間,有河流流淌,兩岸之間,懸崖的峭壁上,落英繽紛。

軒轅宮。

宮殿之下的部落,是公孫氏族居住的地方,而群峰中的洞**,也棲息著一只又一只被馴服了的妖族。

巨大的鳥獸劃過水面,碧波盪漾,孩子們在河邊嬉戲玩耍著,怡然自得……如果不是一道號角聲破壞了此刻的寧靜。

婦女們忙著把自己的孩子都帶回家中,而部落內的男人,則是紛紛趕往山上的宮殿,與此同時,洞中棲身的坤部妖族門,也駕雲而去。

軒轅宮外的廣場上,公孫氏族的戰士們排列成陣形,一邊的妖族們雖說無法做到隊列整齊,卻也盡量地站得錯落有致。

他們,它們,盡量安靜,只因為宮殿大門處所站著的,是此間的皇者,冠以軒轅之名,是天下共主的後代……軒轅鐵心。

「拜見宮主!」

「拜見宮主!」

即便外界人族已經有了一朝一朝的皇帝,但他們,它們依然心甘情願地,承認他才是真正的皇。可……軒轅已經不再以帝自稱。

「你們可知,我為什么要著急爾等?」軒轅鐵心的聲音落在每一個人的耳邊……這是當今世上,功力第一之人。

下方交頭接耳,這聲號角,名為『驚天號』,唯有宮內出現重大事情,又或者需要軒轅宮出征之時,方才會奏響。

「回宮主,屬下們……不知。」

「本宮主,今日要處罰一人。」軒轅鐵心冷著面,掃過了低下所有的人與妖,「我所處罰之人,是我的女兒,軒轅夕若!以及……我本人!」

「什么?處罰公主?這……不知所謂何事?」低下人紛紛站出。

「龜千一!」軒轅鐵心一揮衣袖。

頓時,妖群中一名頭發灰黑灰白的老者臉色頗沉地走了出來,他掀開了剩下的袍子,跪了下來。

「我來問你,出征異魔,凡我軒轅宮子弟,陣前逃離者,該當何罪?」軒轅鐵心沉聲問道。

「回稟宮主,論罪當…當斬。」龜千一低著頭,聲音似乎有些虛。

不知道軒轅鐵心為何突然說起這件事情……但不少人似乎猜到了什么事情——數月之前,軒轅宮出征了一次大規模的異魔侵入,這一仗戰況異常的激烈,軒轅宮這邊甚至傷動了根基,元氣大傷。

在這場慘烈的戰斗中,族內一些年輕的戰將以及妖族,私底下逃離……事後,異魔盪平,而這些逃兵也紛紛被抓了回來。

論日子,這一批逃兵,差不多是時候要問斬了。

「我再問你,私下釋放宮內罪人,又該當何罪!」

「論罪…論罪……」

「說!」

「論罪當…當撤去力量,受雷擊之刑,若然情節嚴重著,需在雷擊過程中,同時接受鞭打……」

「很好!」軒轅鐵心點了點頭,隨後跨步而出,一步步走下台階,「軒轅夕若私下釋放逃兵五十七人,三十九妖怪,現罰雷擊九十九,蛟鞭九十九之刑……來人,上刑!」

「宮主三思,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上刑!金甲戰將聽令,上刑!違者,逐出廢除修為,逐出軒轅宮!」

「宮主三思,三思啊!夕若公主年紀尚幼,受不了此等刑罰啊……」

「把人押出來!誰也不可求情!」

宮內,數名金甲戰將,把一名臉色憔悴,不過上十二三歲的少女押出……緩緩押去了處刑台上,被綁在了一根龍柱之上。

「上刑!」

頓時,天空一閃,一道巨大雷霆劈下,此乃軒轅宮內秘寶所釋放之神雷……巨大的雷霆劈落到了少女的身上,頓時一道凄厲的慘叫聲傳遍了整個廣場。

與此同時,一名執鞭人緩緩走上處刑台上,他手中長鞭乃是抽取海外蛟龍長筋特別制成,打人時能直接鞭笞神魂,痛入心扉。

「公主……得罪了。」

長鞭狠狠鞭笞在少女的背上,頓時讓這嬌嫩的後背皮開肉綻……她在雷霆劈打之後神志已然不清,如今蛟鞭再打,頓時痛醒過來。

雷擊,鞭打,雷擊,鞭打,一道道慘叫的聲音在廣場之上響起……不管是公孫氏與坤部妖族,此刻紛紛別過臉去。

軒轅鐵心的意志不可改……夕若公主調皮卻可愛,心地善良,受眾人所喜愛,但在軒轅鐵心的威嚴之下,眾人與眾妖智能痛在心中。

雷聲不斷,慘叫聲也不斷,時間一刻比一刻難過……那被綁在龍柱之上的少女,此刻已經被折磨得不似人型。

終於……少女堅持不知了,無論雷霆如何劈下,無論蛟鞭如鞭笞,也依然沒有了反應。

「夠了!九十九,夠了!宮主,已經夠了!」下方眾人,眾妖族紛紛跪下,老淚縱橫,「宮主,停手吧!」

終於第九十九的雷擊劈完,第九十九次的蛟鞭也已經打完……那手持蛟鞭之人,也直接跪在了處刑台上。

只見軒轅鐵心冷哼了一聲,「現在撤去軒轅夕若軒轅之名,打入愁鷹澗十年!」

說罷,軒轅鐵心,一揮衣袖,走入了那冷清的軒轅宮大殿當中。

……

愁鷹澗是軒轅宮用來關押重犯以及作惡極多之妖的地方。這里,所有的修為以及妖力都無法使用,好需佩帶著腳鐐以及手銬,每日受冰河浸泡全身之刑。

夕若從處邢台下來之後,用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才養好了外傷,便開始承受著冰河的浸泡。

寒冷徹骨,被禁錮了軒轅皇家的力量,與普通人無疑……少女幾乎每一天都九死一生般地從冰河當中被拖著出來。

她住在了僅有一張石床的山洞之中。

「公主,公主,這是用血參熬的葯湯,喝了吧,可以驅寒的。」

初初醒來,夕若哆嗦了一下身子……又一次在冰河當中因為寒冷而失去了意識,被看守者拖回來了洞。

看著冒著滾滾熱氣的葯湯,一種想要捧起來直接喝光的沖動,幾乎讓她快要失去理性,「龜千一,我爹爹說,這十年不允許任何人來見我,更加不許以任何的方式善待我。這一年,外邊看守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被處罰的還少嗎?」

「老奴都這把年紀了,宮主要罰,還能真的把我抽筋扒皮不成?」龜千一坐了下來,苦口婆心道:「公主,你這脾氣實在和你爹一樣。這十年冰河泡下去,就算你是皇家血脈也堅持不住的啊。聽老奴的吧,把葯湯喝了。」

夕若搖了搖頭,直接躺下,轉過身去,「你真的想要幫我,就走吧,讓我好好休息,恢復體力。」

龜千一嘆了口氣,看著漸漸變涼了的葯湯,唉聲嘆氣道:「公主,你後悔放了那些罪人嗎?」

「有什么好後悔的,放也放了……我又不是不知道後果。」夕若低聲道:「他們本來就不是上戰場的年紀……軒轅宮又怎樣了,是誰規定了軒轅宮的子弟,就必須要受這種宿命之苦?他不放……我放!」

「公主,其實你父親每處決一人,心中也在滴血。你當他真的忍心看著那么一張張年輕的臉容,就這樣背負著宿命,葬身在異魔的口中?」龜千一嘆氣道:「但這是鐵例,你爹他…他也是身不由己。他不能壞了宮內的規矩。」

「我知道啊。」夕若幽幽道:「我知道,他流淚最多的地方,就是在那罪人墳前,當他只有自己一個的時候。爹爹……爹爹他是不能犯錯的,那么……就讓我替他犯錯吧。」

「你們父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