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靈魂為槍,生命作彈,彈盡必亡(2 / 2)

直到他從洛老板的面前離開,陳明明也再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

大哲此時皺了皺眉頭,走到了洛邱的邊上,忍不住道:「老板,這個家伙……好像很危險。你把這把槍給了他,就不怕他亂來嗎。」

「客人想要買什么,我們就賣什么。」洛邱淡然道:「本來不就是這樣嗎。」

大哲張了張口,最終沒有說些什么,只是點了點頭,緩緩退下——既然作為主人的洛邱覺得沒有問題,那他自然就再沒有立場去反駁作為老板的洛邱。

主人的意志不可違背……這可是成為黑魂之時,就已經刻入了最深處的烙印。

優夜此時開始收拾著桌面,「主人,剛才您回來說,想要做什么?」

洛邱卻搖了搖頭,「本來是打算去一趟祭壇的,但是忽然間,又不想去了……嗯,我忽然想吃你做的晚餐了。」

「我這就去准備。」

女仆小姐微笑著離開,腳步似是歡快的。

……

……

汽車緩緩駛入了小區的停車場,停好了車之後,周玉笙沒有第一時間下車,而是獨自一人坐在了車子之中。

他把座椅調後,就這樣躺在了駕駛座上,閉上了眼睛……發動機一直沒有關閉。

大概有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周玉笙才下了車。

他忽然響起了馬厚德話,便開始嗅了嗅自己的衣服……確實有著一股不怎么好的味道——有多久的時間沒有洗澡來著?

「周警官,你回來啦?」

地下車庫內,一名中年男子剛好從電梯走了出來,看樣子是打算駕車外出,恐怕還是周玉笙的鄰居,不然不會熱情地打招呼。

「嗯。」周玉笙點了點頭。

盡管鄰居的名字他記得,相貌記得,過往談過一些什么話,也都有印象……可面對對方的熱情招呼,周玉笙反而一種不適應。

他很快就從鄰居的寒暄中脫了身,一路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打開了門。

「我回……」

周玉笙搖了搖頭,關了門,把鑰匙隨手地仍在了入門口位置牆邊的櫃子處,也沒有換去鞋子,徑直就走到了客廳,然後坐在了沙發上。

或許太久沒有回來的原因吧……坐下的瞬間,布藝的沙發頓時揚起了一些灰塵。

他隨手打開了電視,剛好是晚間新聞的時段。

「現在插播一則特別的新聞報道。今日上午,在我市的龍華路段的一棟自建房中,發生了一宗駭然聽聞的殺人案件……」

周玉笙沒有聽下去,隨手把電視給關上。

他忽然想起,家里養著的金魚好像並沒有喂食,而水也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更換——周玉笙連忙站了起來,走到了魚缸之前,發現當初養得不錯的銀龍魚已經翻了肚子,浮上了水面。

周玉笙連忙伸手去把死魚的屍體給撈了起來,但手伸入水中的時候才想起袖子並沒有捏起,他不得不又抽出手來。

但是襯衣手袖的紐扣卻不像是往常那樣的好解開,周玉笙忙活了幾下,還是未能解開——他忽然放棄了,雙手枕在了魚缸的邊緣,手腕浸入了水中。

猛然,周玉笙一下子把魚缸推倒在了地上。

玻璃碎裂,魚缸中的水也灑在了地上,弄濕了他的身體……銀龍魚並沒有因為這樣而有任何的動作,它們只是一動不動地躺在了地上。

周玉笙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就這樣看著,看著……看著看著,他才猛然又站起了身來,連忙取來了打掃的工具,把碎裂的玻璃,死去的魚掃走。

接著他把地板的水跡弄干,然後看著似乎更加糟糕的室內環境,便把手上的拖把隨手一扔……就這樣,他站在原地,看著客廳牆壁上的掛鍾,一點點的轉動。

許久,周玉笙輕輕錘了錘自己的額頭,接著抹了把臉,然後轉身走到了門前,抓起了鑰匙,就出了門,一路到了車庫,駕車而出。

……

周玉笙後來去的地方,是一處相對來說比較高檔的住宅區。

他把車停到了靠近小區人工湖旁邊的一棟兩層小別墅之前,按了下門鈴。不久之後,閘門打開,一名儒雅的男子走了出來。

男子看見周玉笙的到來似有些意外,詫異道:「玉笙?」

周玉笙看著面前的男子,吁了口氣,「高隊,我可以進去坐一坐嗎……我…頭痛。」

高隊……高文張了張口,隨後點了點頭,「你先進來吧。」

高文把周玉笙帶到了書房里面,並且讓他坐到了一張躺椅之上,接著自己搬來了椅子,做到了周玉笙的旁邊。

「玉笙,最近幾個月你不是已經不頭痛了嗎,怎么突然之間又犯了。」高文此時皺眉問道。

周玉笙躺著,拳頭輕輕敲著額頭,「我也不知道……高隊,你上次給我開的葯,能不能再給一些?」

高文道:「那不過是普通的安眠葯而已,我只是讓你多休息一下,並不是真的可以治療頭痛的葯……你,是不是又開始做噩夢了?」

周玉笙搖了搖頭,「沒有。」

高文道:「那我覺得你只是太疲勞了,今早上看你的時候,感覺人都快要累倒似得。玉笙啊,你需要的並不是什么葯物,也不是我的治療,你需要的只是休息而已。」

周玉笙卻苦笑道:「今日我和馬厚德差點吵了起來,他讓我回家休息……回家?人家回家是休息,我回家只是遭罪而已……沒意思。」

高文拍了拍周玉笙的肩膀,「葯呢,我是不建議你繼續吃了,不過酒的話還行,喝點紅酒有助睡眠,剛好有人給我送了一瓶不錯的紅酒,這兩天我老婆也不在家,閑著也是閑著,陪我喝幾杯?」

「好啊。」周玉笙綳緊的臉松了一些。

看著高文此時在書房的小酒吧處開始打開紅酒醒酒,周玉笙忽然問道:「對了,最近,明明怎樣了?」

「你要是關心你兒子呢,你自己去看看不就好了?」高文搖搖頭道:「我只是他的老師,不是他爹。」

周玉笙搖了搖頭,「紅的不要了,來點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