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子世界定然都存在各自的管理員——比如這號子世界,就有編號003的阿賴耶。
既然擁有編號,那么其余的子世界也自然擁有其它編號的阿賴耶。
每一個子世界的管理局,都十分盡責地培育著各自的溫床,等待著它進化到符合要求的程度——為了能夠培育出最完美的世界,不同的子世界都會經歷許許多多的重啟和開啟,嘗試不同的進化道路。
為了各自的獨立性,不同子世界之間自然就有著難以逾越的屏障。
只是整個龐大的系統,當中又有子系統,相互之間不可能做到完美而沒有漏洞——比如會出現個體能力超過子世界規定上限的生物……就像是超脫者,或者類似的存在。
超脫者可以通過次元的裂縫,滲入到不同的子世界當中,用的就是次元裂縫特有的一種滲透能力。
除此之外,讓別的子世界超過世界上限的生物滲入別的子世界,也就只有強行降臨,或者得到復數個子世界的承認,能夠在復數個世界傳頌其名諱而降臨,又或者是通過子世界時空裂縫而偷渡這幾種。
那恐怖屋的主人,顯然就是通過偷渡的方式而來——而偷渡的時間,赫然就是洛老板當時從南美乘坐飛機回過,發生在機場的一幕小插曲而引起的。
當時因為一件特殊物品,荷魯斯之眼戒指的特殊能力,而引發的短暫時空紊亂,便是當中的根源——本來003號的阿賴耶在紊亂之初就已經開始糾正,這種情況之下,是不可能留給偷渡者足夠的時間進行偷渡。
只是洛老板當時的興趣來了,而003號阿賴耶的聽話也超過了他的想象,硬生生拖延了一些時間,才讓偷渡者有了充足的時間,分化了一絲意識,偷偷降臨。
很容易就知道了前因後果的洛老板……嗯,也就這樣吧。
反正這子世界原本就存在超凡,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
「不過,看來這么長時間以來,那些生命,還是沒有放棄探索。」
聊著聊著,主仆二人就索性找了個安靜的茶館坐了下來,點了幾分點心,女仆小姐一邊細心地給老板給點來的面包上塗抹著牛油,一邊緩緩說道:「時空的源頭,還是太吸引它們了。」
洛邱輕聲問道:「你也探索過嗎。」
優夜知道自己主人問的是成為俱樂部女仆之前的事情,便點了點頭,「曾經有過一段時間。」
洛邱點了點頭,旋即問道:「你也好奇時空的源頭?」
女仆小姐輕聲道:「探索,一般法是因為當初祂的吩咐,也有一部分是來源於自己的興趣。不過……」
「不過什么?」
優夜看著洛邱,輕聲道:「我已經找到自己的終點了。」
兩人相視一笑,情感在緩緩滋生著,漸漸濃厚。
這時候一輛轎車停在了茶館的對面,從車子急忙忙地走出來了一個神色疲憊的中年男子,他接著走入了一家餐廳當中……是周玉笙。
下一刻,陳明明也從另外一輛網約車上下來,也是走了進去。
洛邱隨意地看了一眼……關於子世界的話題就這樣停了下來。
「主人對陳明明感興趣?」女仆小姐很容易就捕捉到了洛邱此時的關注。
洛邱想了會兒道:「這個人,有點像是從前的我……俱樂部對於我來說,就等於銀色手槍對於陳明明一樣。他沒有選擇自用,反而是送了出去,不覺得這樣的舉動,比較有點意思嗎。」
「主人是想…收為己用?」隱約間,女仆小姐感覺到了什么。
「再看看吧。」洛邱微微一笑,「上次給尼祿轉化完,異體之源還剩下一些。我也總不能放著那么多的臨界之門而不用的。」
……
周玉笙往咖啡中,加入了一塊又一塊的方糖——已經是第五塊了。
「太甜對肝臟不好。」
坐在對面的陳明明冷不丁地說了一句……這讓攪拌著咖啡的周玉笙停下了手來——自從在坐下來之後,父子二人都沒有說話。
聽到陳明明的這句話,周玉笙心中多少有些喜悅,但同時心中的內疚也越發的濃郁起來——他知道,這么些年來,自己確實虧欠了這個孩子太多的事情。
尤其是這三四年的時間,自己的情緒更是爆炸,只願意埋頭工作,才導致家庭徹底的破裂,走到這一步,周玉笙也是內心酸楚。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陳明明的性格就變得孤僻起來……恐怕是因為自己和妻子經常都會爭吵的關系。
「服務員,給我換一杯新的咖啡。」周玉笙此時把放了五塊方糖的咖啡推到了一邊,重新又點了一杯。
「你的氣色看起來好了點。」陳明明這時候打量著周玉笙,又說了一句。
似乎是為了打開此時僵硬的局面……周玉笙暗道了一聲慚愧,自己也老大不小了,卻做不到兒子這般的從容和平靜。
周玉笙點了點頭,「你也知道我這幾年都有頭痛症,一直看不好,也睡不好覺。不過前日你高叔叔給我寄了一些新的凝神葯過來,我吃了幾塊,舒緩了不少,這新葯挺管用的,比從前的好。」
「這樣……」陳明明低著頭,似是想些什么,旋即又道:「高老師請假了,這幾天都沒有到學校來。」
周玉笙順著這話道:「他說想要出去旅游一段時間,散散心,開拓一下眼界……估計短期內都不會回來。其實,你高叔叔對你也是很看重的,也有心栽培你的。有他栽培,發展不一定比國外差。」
「這些年來……」陳明明抬起頭來,看著周玉笙,緩緩說道:「你幾乎全部時間都投入道工作當中……」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顧著工作,而忽略了你們。不過,我會改的!」周玉笙直接打斷了陳明明的說話,「這兩天我感覺自己平靜了許多,安靜下來仔細想想,感覺自己好像走火入魔一樣……」
陳明明卻搖了搖頭,打斷了周玉笙的說話。
他忽然道:「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周玉笙重重地點了點頭。
「假設,我是一個罪不可赦的犯人,你會親手逮捕我嗎。」陳明明語氣平靜地問道。
周玉笙頓時皺起了眉頭,只能算是這幾天稍微平靜下來,但情緒還是容易被引起暴躁的他,頓時一拍桌子,聲音帶著些許的怒意,「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這個問題,我可以很平靜地和高老師進行討論。」陳明明吁了口氣,幽幽道,「你就不能給我答案嗎。」
「我怎么能和高文一樣!」周玉笙,「我是你爸!」
「下周三之前,希望你能給我答案。」陳明明低聲說著。
下周三……這是周玉笙知道的,前妻和兒子出國的具體時間。周玉笙當場怔主……他忽然自己真的從來沒有了解過自己的親身兒子,甚至此刻他的想法,都根本不知道。
一絲悲涼涌現,他看著此刻平靜的陳明明,嘴唇動了動,卻有些說不上話來。
「我等你答案。」陳明明站起身來,向周玉笙微微一點頭,便在餐廳眾人詫異的目光之下,一個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