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皇冠(2 / 2)

「你的力量很強,遠遠超越了加雷斯和小丑他們。」普金斯此時飛快地說道:「但是比起我,還有不少的差距……如果不是因為【聖槍】的話,你根本不可能支撐到現在。」

王室守護者依然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攻擊越發的凌厲起來。

普金斯每擋下一擊也只是平分秋色下來。

但他依然試圖用語言擾亂對方,「為何要成為伊麗莎白的守護者?你到底是王室的什么人?其實你大可以不比跟隨著伊麗莎白……她始終只是一個老了,心慈手軟的女人。但是我!我現在強壯,我擁有力量!你更應該與我結盟才對。」

「老頭子,這么有趣的戰斗,怎么能少得了我!」

一陣瘋狂的大笑聲,此時猛然從皇家禮堂外傳來,只見一道人影此刻飛速地沖上了夜空……然後,數道閃閃的寒光,此時直接朝著那位王室的守護者射去!

這突然出手的人,赫然是……小丑,達戈尼特!

射出的是飛刀。

飛刀破空而來,直接面向的都是這位守護者身體的各處要害之地……守護者此時臨危不亂,揮動著【聖槍】,將飛刀一一斬落。

「哦?是達戈尼特嗎?」普金斯此時心中不禁暗自的驚喜……沒想到堅持到最後的,居然是這個家伙。

但見小丑此時一臉的大哭之相,滑稽無比,可普金斯卻感覺到相當的順眼!

「那么,我們就一起,把這個所謂的王室守護者拿下吧!」普金斯大笑了一聲,頗有些戰場是沖鋒殺敵的君主的氣概。

「好啊……拿下!」

吃吃大笑的聲音,從達戈尼特的口中吐出,忽然轉陰冷了下來,「……把你拿下。」

——把你……拿下。

普金斯此時已經准備好了轟出拳頭,但聲音卻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他的耳邊。

一柄飛到,悄無聲息地自普金斯爵士的身後……刺入!

劇痛……背後傳來的劇痛,這一刻讓普金斯目光瞪得極大……背刺,讓他又驚又怒,「達戈尼特,你!」

沒等普金斯適應這瞬間的突變……王室的守護者,此刻深呼吸了一口氣,直接將手中的【聖槍】搶尖擲出!

嘭——!

仿佛這一擊灌入了它全部的力量,空氣一瞬間產生了音障時才會出現的傘狀氣流!

槍尖,直接貫穿了普金斯爵士的胸膛,然後直接刺入了大地之中!

「為…為什么……達戈尼特你……」

普金斯低頭看著胸膛前的巨大傷口,失神的瞬間,只感覺到大腦一片的空白,忽然想到了一個無數歷史輪回中都會發生的事情……君主往往都是死於背叛。

「因為……」小丑笑聲以僅有他以及普金斯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道:「伊麗莎白……是我的母親。」

伊麗莎白,是我的母親。

普金斯的身體從空中墜落……視線的上空,赫然是達戈尼特俯視而下的臉……哪一張大大的哭喪臉。

他如同墜入了深淵當中!

嘭——!

墜入了皇家禮堂的廢墟之中!

啊——!!

落地的瞬間,一股猩舔,自他的喉嚨噴出……普金斯痛苦地伸出自己的手臂,好像先搞抓住什么般。

王室的守護者與小丑達戈尼特,此時徐徐落下,分站在了普金斯的兩邊。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普金斯的身體,此刻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身上滿是裂紋的【mordred】的聖鎧甲,此刻直接破碎,他胸膛處的聖印,也在此時從他的身上直接剝落了出來。

聖印,此時如同一個巨大的紋章,安靜地懸浮。

手臂開始變得干枯,從滿活力的身體,也在此時開始體力流失……不過眨眼之間,普金斯便再一次變得白發蒼蒼,甚至遠比之前更加的蒼老。

「我的身體……我的力量……我的……我的……」他在地上艱難地爬著,好像是一條老狗。

「看來估算的時間還是有偏差啊,居然能撐到現在才消失……」達戈尼特此時笑眯眯了起來,「老頭子,是不是感覺很意外?」

「你對我……做了什么……」普金斯不禁嚎叫了起來。

小丑先生擺了擺手道:「也沒什么,只是之前給你的那個裝著騎士機關本部所有人靈魂的球體,里面裝的根本不是傑蘭特他們的靈魂,而是我隨便找了一個養豬場,殺豬收集回來的。」

「你居然……」

達戈尼特嬉笑道:「我一直都在查找關於【聖杯】的記載,以及它當初出現時候所造成的影響……我發現,這玩玩意便利是便利了,但似乎比較死板。雖然不知道制造它出來的人當初是打算用來做什么的,但顯然不是為了幫助人類完成願望的……它會根據願望的種類而有選擇性地實現。你的願望是,強大的體魄,和法雷爾一樣的實力,以及【mordred】的聖鎧甲……老頭,你的願望太多了,【聖杯】這種智障思考方式,滿足不了你的。但它卻又會忠實地執行這些所謂的願望……所以,你的願望會得到全部的實現,但是退而求其次,在這個實現的願望之前,會加上了時限。」

普金斯爵士此刻臉色破敗如同死灰。

「當然,如果你能持續一直貢獻祭品的話,自然會不斷地為了的這些願望續期。」小丑先生聳了聳肩,「就好像是一個永遠都填補不了的無底洞一樣,而你所能做的,只有不斷地滿足它……直到,最後連你自己也被它所吞噬。這樣一來的話,我大概有點明白,當初的制作者的用意。所以,總的來說……你輸了,而且一敗塗地地輸了,普金斯。」

「我不相信……我絕不相信!!」

他哀嚎著,一邊往那倒塌下來的通往王座的台階爬去……王座已經破損,只剩下小小的一根扶手。

達戈尼特倒是沒有追擊,只是隨意地看著……至於那位王室的守護者,則是由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終於,普金斯爬到了階梯之前,他用盡最後的體力,如蝸牛般地爬到了那破壞了的王座之前。

「父親。」

「奧……奧芬嗎。」

他聽到了聲音。

看見的是那位自己潛伏在了首相身邊多年的養子……奧芬。

「我的孩子……幫幫我……帶我離開……」如垂死的病人,抓住的最後一根的稻草。

奧芬悲痛地蹲在了普金斯的面前,嘆了口氣道:「父親……我們輸了。算了吧,女王陛下或許會放過你的。」

「我沒有輸!我不會輸!!」那是他最後最高亢的聲音。

雙手最後的力量抓住了奧芬的衣領,將奧奧芬的臉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深深陷入的眼睛此時充滿了血絲,「我!不會……輸……」

嘭——!

槍擊的聲音。

只見奧芬點了點頭,將普金斯爵士擁著,在他的耳邊處輕聲說道:「是的,您不會輸的,父親……這只是一場噩夢,所以,我來為了驅趕它們。」

「連你也……背叛……我……」

懷中,奧芬的手上所握住的,赫然是一把銀色的手槍。

「對不起,父親……」

奧芬低聲道:「不管如何,在成為您的養子之前,是伊麗莎白母親收養的我……另外,達戈尼特,其實是我的哥哥。我們,一同在孤兒院中,遇見了她。」

後面的話,不知道普金斯有沒有聽見……他的眼睛已經失去了光彩,身體也凈值在了奧芬的懷中,在沒有動過一下。

皇家禮堂,此時寂靜無聲。

然後,女王陛下的聲音,在這夜空之下,開始緩緩響起,像是松了口氣般,「終於……結束了。」

……

……

幸存的騎士們,此時開始匯聚。

迷惘與惶然……他們相互撐扶著彼此的身體——依然分為了兩個陣形。

最終,幸存下來的騎士們,匯聚在了那通往皇家禮堂的台階之前,看著那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的皇家禮堂,沉默不語。

一道身影,此時緩緩從這片廢墟之中緩緩走出,赫然是……女王陛下。

此刻的她,臉上只有一些疲倦之色……而她的身後,跟隨著的,除了王室的守護者之外,另外還有達戈尼特,以及奧芬二人。

與此同時,她的手上,還握住了一根手杖……這是普金斯一直拿著的手杖——手杖之上,是騎士王血脈,騎士王家的王權之證。

她高舉著手中的權杖,面向著一眾的騎士,高聲說道:「普金斯爵士,以及末日神話首領【oberon】,這次叛亂事件的罪魁禍首,都已經已經伏誅!這場戰爭,沒有必要繼續下去!從現在開始,不列顛,只有我……******!」

環視了一圈那安靜無比的階梯下方,女王陛下的聲音再次響起:「如若,你們還願意繼續戰斗的話,我將會帶領我的騎士們,奉陪到底!」

那已經宣誓了歸順的陣營一方中,此刻所有人都神色復雜地看著站在台階之上的女王陛下……紛紛沉默不語。

還能說什么?

反抗?

王室守護者可以將獲得強大力量的普金斯打敗……而他們,包括陣形內的幾位圓桌騎士,此時都已經無力再戰斗。

更何況,天空之上,大部隊的魔術師們,由始至終都保持著戰力——而如今,他們就站在了女王陛下的身後。

哐當……終於,陣營內,有人直接把手上的武器,扔了下來。

「達戈尼特……」

加雷斯此刻神色十分的復雜,怔怔地看著站在女王身邊的小丑先生,很想要沖上去,問一些問題,但最後還是忍耐了下來。

他最終緩緩吁了口氣,只感覺到身心俱疲……從來未曾度過如此漫長的一個晚上。

女王陛下此時看著眾人,露出了柔和的笑容,「最後,謝謝你們……能活下來,我忠誠的騎士們。」

「yes!your -majesty!」

己方陣形的幸存騎士們,獻上了忠誠的下跪。

……

……

威斯敏斯特宮僅存下來的地方並不多。

能夠找到了的完整的房間,一只手也能數得過來。

終於,女王陛下雙手捧住了一個盒子,在達戈尼特以及奧芬的陪伴之下,來到了這其中一間房間之內。

「你們在門外等我吧。」女王陛下低聲吩咐著二人。

奧芬有點兒遲疑,倒是小丑先生似乎相當的不在意,吹著口哨,就靠在了牆壁處,枕著自己的雙手。

「好孩子。」女王笑了笑,然後在門前,開始整理著自己的衣著。

用了好一些的時間,女王陛下似乎終於滿意此時的姿容,然後深呼吸了一口氣,推門而入。

開門,關門。

女王陛下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才用著無可挑剔的笑容,微笑著說道:「老師,讓您久等了。」

……

房間里面,只見女仆小姐正坐在了沙發上,輕松地喝著紅茶。

「我泡了茶,坐吧。」女仆小姐隨意說道。

女王陛下緩緩走來,然而坐下,坐姿筆直而從容,「好久沒有喝過老師您親手泡的茶了。」

「只是這里找到的茶包。」女仆小姐淡然說道:「你喜歡嗎,回頭自己拿回去就是了……反正現在,整個大英,嚴格來說已經是完整地屬於你的了。」

女王陛下無可挑剔的姿容瞬間敗了下來,嘆了口氣,露出了苦笑。

女仆小姐把茶杯放了下來,然後淡然道:「做得不錯,從頭到尾,都已經設計好了……你用了多久的時間培養的達戈尼特以及奧芬?」

女王陛下目光柔和了下來,緩緩說道:「快有三十年了吧?那時候他們還只是像這個桌子一樣高。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母親母親地喊著,小家伙挺有意思的,知道保護人。」

「那今天呢,既然已經掌握了一切,暗中除掉普金斯,然後架空首相對【the-fianna】的控制,兵不血刃不是更好嗎。」

女王陛下沉思著道:「因為,我需要的是忠誠……並不希望,出現第二個的普金斯,更不願意看見,當危機到來時候,會出現臨陣倒戈的人。唯有意志堅強的人,才能使真正的國之棟梁。而且,不讓普金斯的計劃進行到最後的話,我根本無法接管得了騎士機關……雖然現在,只是一個百廢待興的騎士機關。」

女仆小姐倒是似笑非笑道:「一個後來被騎士機關挖掘,最後成為十二圓桌之一,一個送去了讀書,最終成為也安排成為了普金斯爵士的養子,接下來為普金斯爵士潛伏到了首相的身邊,暗中獲得【the-fianna】的控制權。如今,一切落幕,騎士機關的異黨都已經死的死,散的散,剩下的也已經效忠於您……得到了這兩股力量之後,你的王權才真正地得到了統一……算是名副其實的王了。還真是心機陰沉啊……小伊麗莎白。」

女王陛下恢復了那優雅的姿態,輕聲道:「是啊,正如老師您之前所說的一樣,伊麗莎白已經變成了一個壞女人。不僅僅學會了利用人,還學會了陰謀,詭計……甚至學會了殘忍。」

女仆小姐臉上卻泛起了笑容,忽然問道:「我還一件事情沒想明白的……那個家伙,為什么要幫你?明明按理來說,他與普金斯之間,才算得上是擁有血緣上的牽絆。」

女王陛下此時卻掩嘴笑道:「原來,這世上也有老師您不知道的事情嗎……我一直都以為,老師才是什么都知道的那個。」

「伊麗莎白。」女仆小姐忽然眯起了眼睛,然後伸出手指,在那本放在了桌子的《懺悔錄》上輕輕劃動而過,「想念它的重量嗎。」

女王陛下的臉色微微一變,然後低聲飛快地說了一句:「因為他曾經的妻子是……瑪格麗特。」

「瑪格麗特?原來如此……」女仆小姐怔了怔,隨後點了點頭,露出了恍然的神情,「王室的守護者嗎……這樣的話,真是一段奇妙的緣分。」

搖了搖頭,似乎對於這種事情的關注度沒有太高,女仆小姐此時恢復了淡然,目光上的淡然,「那么,你讓我留下來,到底是為了什么?你既然已經有了把控全局的一切,甚至根本不需要我的幫助……留下我來,只是為了看這場無聊的奪權嗎。」

「因為老師您……」女王陛下此時輕聲道:「當年消失的時候,忘記了給我一樣東西。」

「是什么。」

「一份試題。」女王陛下此時將帶來的盒子碰到了自己的腿上,「我不知道,也不曾想過,在我生命結束之前,是否還有機會再見老師您一次……在劇院的時候,當我用眼鏡看到您出現的那個瞬間,對我來說,是如此的不可思議。」

她目光漸漸變得朦朧起來,「假如世界上存在奇跡的話,那么我相信,與您的再次相見,就是對我來說,就是這一生最大的奇跡……老師,學生給您的這份考卷的答題,合格了嗎。」

女仆小姐靜默地看著她,沒有說話……記得,上次見她的時候,頭發還是鮮亮的顏色,她沉默了半響,才輕聲問道:「你的願望是什么。」

終於,她將手中的盒子打開,一邊取出里面的東西,一邊露出了淚花下的微笑,「這是我,這一輩子唯一向您的一次請求,不管這是交易,還是什么……」

女王手上所拿出來的,是一頂……皇冠。

「可以,為我加冕一次嗎……老師。」

優夜雙眼變得柔和了起來,看著這位把皇冠舉起送到自己面前的蒼老之人,像是看見了好多年前,那個闖進來了城堡書房里面說要驅趕她的那個13歲的小女孩。

「真的…長大了呢,伊麗莎白。」

她給她的學生,戴上了皇之冠。

###########

ps:(14/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