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懂。」澹台大仙苦笑了聲。
「你方才精神已經極限超脫。」白衣鬼面直接道:「你有了進入諸天的門票,等你什么時候修為到了一切,你就會清楚,這是獨屬於你的際遇。」
此時的澹台平靜卻無法平靜,甚至忽略了白衣鬼面男子所說的獨屬於你這幾個字,只是一臉苦澀道:「我功力盡失,元神干枯,即使有所感悟,恐怕恐怕余下的元神之力亦不足以支持,晚輩只怕是命不久矣了。」
命不久矣這話大仙和人算命的時候,最喜歡用來唬人的,沒想到竟然有砸到自己頭上的一天——她明明還這般的年輕。
「嗯這倒是個問題。」白衣鬼面此時上下地打量了澹台平靜一眼,似在沉吟著什么,他忽然道:「也罷。」
說著,便見白衣男子伸手一抓,便見三重天遠方的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瞬間炸開,旋即一團金光激射而出,直接落入了男子的掌心之中。
「此物為鎮星太歲,可助你恢復傷勢。」男子將那團金光直接打入了澹台平靜的身體之中,「算上這鎮星太歲,來世一並償還吧。」
金光入體,澹台平靜只感覺一股強大的生機開始在體內煥發,她心中大喜,雖然對於起來世還是頗有微詞,但作為一個神婆,她更懂得的是欠得越多,因果就越重,俗話說前身債今生還,也不算是無稽之談。
「傷勢恢復之後,你可自行返回。」白衣男子身影緩緩消失不見,「記住你說過的話好自為之。」
「前輩1澹台大仙此時不禁打了個激靈,連忙高聲問道:「敢問前輩大名1
有語道來:
——登臨望故國。
——誰識京華倦客?
——長亭路,年去歲來,應折柔條過千尺。
——閑尋,舊蹤跡。
「前」只是人蹤消失,澹台大仙心中不禁泛起了一股離愁之意,她知道是因為被白衣男子最後的幾句話給影響了自己的心神,「這丫的,怎么和李煜一個德性」
哦先煉化了鎮星太歲再說?
血賺!
可她就算恢復了傷勢,要怎么離開這第三重天?
只見一扇光門冷不丁地在澹台大仙的身後浮現,她不禁瞪大了眼睛後、後門?
門,無數的門,橫的豎的斜的仿佛是一個門的世界。
一間小屋,幾坪大小,此時就懸浮在這眾多的門中忽然,一道身影,自上方墜落,一下子就砸破了這小屋的屋頂。
「他為什么可以傷到我,為什么可以傷到我」
驚慌,恐懼,顫抖重復。
只見門的世界之中,一切打開的,半開的哪怕只有一絲縫隙的門,都在這瞬間徹底關閉。
它忽然死死地保住自己的腦袋,蹲在了小屋的牆角位置,「你進不來的,進不來的,進不」
「不,他能進來能進來1
猛然,它抬起頭,與陰暗的小屋之中,一雙凌亂的目光仿佛失控了般,喃喃自語道:「那個女人有天地二書,她有兩本書了還差,人書1
「不能讓他們進來,不能讓他們進來」
「阻止他,阻止她這是我的!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1
「我的!!1
後羿部,祈禱廣場,龍珠的光輝依然照耀著只要它存在,仿佛就能給予人無限的穩重。
廣場中央處,此時卻是金紅兩光相互糾纏,難分難解只見天妃應龍此時盤坐在半空之中,雙目緊閉。
下方,坐著的則是李煜。
猛然,李煜吐出了一口鮮血,人亦不能維持端正的打坐之姿,只能扶著地面。
「李公子,感覺如何。」天妃應龍緩緩睜開雙眼,「方才我感覺潛藏在你神魂深處的邪念似乎減弱了大半。」
李煜道:「是啊,在下也有所察覺,卻不知是何故。」
天妃應龍沉吟道:「你心中邪念來自於血海血祖,邪念大減,只怕血海之中出現了什么變故。」
邪念的源頭是血祖,邪念銳減,只能說明血祖的元神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天妃應龍此時心中一動,難道是天勇者在血海之中又有所動作?
只可惜她已經斷去了一切有關血海的信息來源,無從考究——也不知道澹台平靜此時上到第幾重天了。
來得及嗎天宮的救援。
「天妃,可有憂心之事?」李煜此時抹去嘴角血跡,「在下雖然一直在這里靜修,但外界之事亦有所耳聞天妃可是為了天勇者之事而煩惱。」
天妃應龍沉吟道:「李公子,你與天勇者是舊時相識不知道李公主以為天勇者是怎樣的一個人?」
李煜卻苦笑道:「在下慚愧,我與洛公子其實只有幾面之源,算不上是深交,他為人如何,在下實屬難以判斷。」
「就說你的感覺吧。」天妃應龍擺了擺手。
李煜想了想道:「一個讓人妒忌的家伙。」
「嫉妒?」天妃應龍不禁皺了皺眉頭,「我觀公子實乃心性闊達之人你既然能孕育出一股天地正氣,何以心中會?」
「我不是聖人。」李煜苦笑了一聲,「我也會有心魔或許就是因為心魔作祟,我才會被血祖的邪念入侵,難以自拔。」
天妃應龍若有所思,「李公子,你天資聰穎,奈何俗念糾纏,若能放下,未必不能更進一步你們海外的練氣士雖與大陸相差甚多,但殊途同歸,我不會看錯的。」
「裝醉的人叫不醒,或許只是我自己不願意清醒過來,」李煜茫茫道:「別來春半,觸目柔腸斷。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雁來音信無憑,路遙歸夢難成。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天妃應龍暗自搖頭。
男子為何總是受困於兒女私情天勇者為了一個烏摩反水已經夠她頭痛的了,魔女有什么好的。
「咳咳」天妃應龍輕咳兩聲,又道:「李公子,你體內邪念大減,未來幾日可嘗試自己與之爭奪,亦可磨礪自己的心智。我這幾日有要緊事要做,只怕難以顧及了。」
「天妃已經幫我良多。」李煜深深一拜道:「李煜,不敢再多奢望。」
「你下去吧。」天妃應龍點點頭,揮手一股輕風將李煜送出了祈禱廣常
下山的路很長,譬如人生。
他在台階上流連,和光同塵般,氣息忽然全無。
末了,有一道人影卻早早倚在了樹下,似是等待。
杜秋娘杏壇中的女琴師。
「李煜,你總算下來了?」她臉色一喜,旋即凝色道:「血海好像出問題了1
只見李煜眼中閃過一抹隱晦的血色,旋即一手禁言,輕聲道:「此處還在應龍神念范圍,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