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潮如海，修士的神念是很強大的……短短的交談里，景總務腦中就已經閃過了眾多的可能。

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吧，步步為營，走錯一步也就萬劫不復。

「聖皇？」景總務此時試探性地叫喚了一局。

「怎么了。」只見小洛sir身上那些嚇死人的道韻道紋什么的，此時飛快散去。

看著這小洛又恢復到了自己感覺是可以拿捏的程度，景總務實在很難描述過去的幾分鍾自己的心路歷程。

……真是太心累了。

「右影。」景總務此時臉色恢復如常，低聲喊了一句。

門外右影便推門而入……只是略帶疑惑的目光好像是在問：這么快就談好了？以他對總務的了解，多少是要為難…抓弄一下。

「去把葉言提…帶過來吧。」景總務裝作沉吟的模樣。

「明白。」盡然心中很是疑惑，但右影沒有似乎的遲疑，轉身而去。

「總務大人的恩德，小洛感激涕零啊。」

然後右影聽到了小洛sir那發自內心的謝語……卻沒有看見自己的主人這會險些一口茶水噴了出來的窘迫模樣。

包廂里這會兒回歸到了安靜——主要是總務大人也不知道應該主動說些什么。

葉言很快就經由右影帶來了，只是雙手還帶著抑制器的枷鎖——當他來到包廂的時候，看見景總務與小洛sir二人的時候，不禁怔了怔。

景總務看見老葉手上的枷鎖時眉頭就禁不住抽了抽。

右影倒是很能夠觀察主人的神色，二話不說也就把枷鎖解開了。

「那么，小的先出去了。」右影低頭退出。

葉言此時揉了揉手腕，看著滿桌子的菜品，疑惑著拉開了椅子主動坐了下來，沉吟道：「我本以為你和老馬會想辦法去找【瑤池】，卻沒想過你會直接來總務大人這里……所以說，發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對嗎。」

小洛sir正色道：「是這樣的，老師，我帶著【瑤池】聖地的承諾來到這里和總務大人談判，總務大人見我誠心，於是便答應了我的請求，甚至還說無條件幫助您。」

「？」

葉言震驚得不要不要的…景總務這種雁過拔毛的性格，竟然會做出這種【二十四孝】里才有的舉動？

「咳咳……」景總務卻澹然道：「怎么，葉言，在你的心中，我是那種昏庸無能之輩嗎？你可知道，我為何今日一大早就要派人拿你？」

葉言沉吟道：「本來有些疑惑，只不過在關押室里呆了半天，大概就清楚了……總務是打算將我保護起來吧。」

「老師莫非是在關押室碰到什么情況了？」小洛sir好奇問道。

「早了一波暗殺。」葉言聳聳肩道：「下次可不要將我關到那種大眾牢房里面了。」

「受傷了嗎。」小洛sir直接問道。

「沒吃虧。」葉言微微一笑：「有總務大人暗中派來的人出手，後來將襲擊的家伙擊退了。不過對方也是硬氣，襲擊不成眼看事情敗露，就自盡了。」

小洛sir點點頭，「原來如此。這次辦桉，我們無意中找到了主戰派的把柄，前路定然無比凶險，因此總務大人才會打算先下手為強，先將老師您關起來……不愧是總務大人，小洛受教了。」

——我tm受不起啊……

「總務為何選擇在此時將我放出。」葉言卻疑惑問道，「如果您是打算引蛇出洞，此時並非最好時機。」

「他們不惜在關押室內動手，可想而知有多么想要除掉你。」景總務沉吟道：「這甚至超出我的預估……近來【南天門】中主戰派活動量大增，已經開始影響到雙方間的平衡。葉言，我有一個任務交給你，你可以願意去做？」

「請總務吩咐。」

「去抓拿蘇玉。」景總務揮了揮手道：「敲山震虎，我倒是要看看百獸輝夜家是不是鐵了心要躺這一趟渾水。」

……

「景總務，是和平派系的？」

離開的路上，小洛sir好奇問道。

「嚴格來說，並不算是。」葉言搖搖頭，「但若是真要幫他進行劃分的話，可以算是【共存】派的吧。」

「共存？」

「和平派系里面，包含了【統戰】，【共存】，以及【絕對和平】這三個主流的派系。」葉言整理著語言，「【統戰派】會更偏向於【主戰派】，而【絕對和平】自然是對著干的。【共存】」

派理論上來說，等同於騎牆吧。」

「那老師你呢。」小洛sir突然問道：「你是什么派系的。」

葉言卻道：「據我所知，【青帝】在隕落之前，是很中堅的主戰派。你說我應該是什么派系。」

「這樣……」小洛sir點點頭，「看來老師的處境也很微妙。」

「不說這個了。」葉言搖搖頭，旋即盯著小洛sir看，他突然說道：「知道我為什么今日要當中提起你所持有的那個【瑤池】聖地的承諾嗎。」

「一來是為了告戒主戰派，為難我興許會與【瑤池】聖地有摩擦，主要也是為了保住我也馬大人，二來的話……」小洛sir正色道：「老師應該是打算看看我，是否會真的為你而使用這個要求。」

「毫無疑問。」葉言一連平靜地道：「除非是我真傳，否則你不會熟悉我的招數到那種程度。雖說我在獲得【青帝】傳承的時候，神魂受到了【青帝】殘魂的影響，丟失了一些記憶。但我想，如果真是我所收過的徒弟，這么重大的事件，不可能說忘記就忘記……事實上，維系你我之間關系的，不過是【南太門】資料庫里的一卷卷宗而已。那么，你確定我真的是你的老師嗎。」

「或許是在夢里。」小洛sir輕聲說道。

「什么夢？」葉言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

小洛sir以一種旁白似的口吻道：「你知道夢嗎，夢里會看到一個似是而非的世界，你會在夢中遇見各種各樣的人和事……在夢中，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而老師與馬大人，都是看著我成長的人，那么一開始沒有所謂的修士，是一個文明的世界。」

「……所以，我在夢中傳授了你【回天】？」葉言愣了好一會兒，「是這個意思嗎？」

「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