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並不長,甚至沒有任何想象之中得危險出現,以至於屑魔女暗搓搓做的所有准備都無法用上——她就追上了留下記號的宋教習。
在一處圓壇型狀的古老建築之中。
此時,宋櫻就蹲在了一處四周覆蓋了許多柱子的圓壇中央。
見狀,啊楠瞬間縱身跳了上去……公羊真人被廢了一身的修為,跳不上就只能用雙手攀爬——但猩猩的雙臂十分強壯,速度竟然不是很慢。
「大大,你發現了啥。」啊楠好奇問道。
只見宋教習此時撫摸著圓壇上的紋路,沉思道:「這里應該是一處廢棄的祭壇,你看這些槽紋,呈深褐色,應該需要用鮮血來填充。」
「這是【千年魔教】的祭壇?」啊楠下意識說道。
宋教習想了想道:「【千年魔教】的遺址不少,甚至時至今日,還有尚未挖掘的。當初【魔教】最活躍的時候,傳說曾經修建了一百零八座的魔廟,用作供奉【千年魔尊】……這應該是其中之一吧。」
「這么說來……」屑楠心中一動,「難道說【籠】基地的修建,有部分原因是為了掩蓋這座魔廟的存在?」
宋教習只是搖了搖頭,未經證實的事情,她不會輕易下定論。
「這里真是魔廟?」此時,公羊真人已經爬了上來,「莫非還有魔寶存在?」
「想想都知道不可能好吧?」啊楠翻了翻白眼,「你也不想想這基地修建的時候,那些人都是瞎的嗎?就算真有什么寶貝,也老早就挖走了。」
公羊真人哼哼兩聲,「你怎么知道從前的人沒有遺漏?魔門秘術無數,我看這魔廟的格局,就暗含奇門之術,興許……你做什么!」
公羊真人此時只感覺才縫合上去的大猩猩手臂突然傳來了一陣割痛,竟是不止何時被屑楠給提了起來,直接隔開了手腕……放血!
「別動,我會看著分量的。」
啊楠此時直接拿著公羊真人的手腕,對准了地上的血槽——他根本動彈不得。
「這里的血槽很多,就算你把他的血放完了,都不一定能填滿。」宋教習不禁皺了皺眉頭。
「沒事,這里還有倆現成的血包。」
便見屑楠以公羊真人看來十分驚悚的模樣,將一黑一白的兩道身影給從體內【吐】了出來!
「這是……」這次公羊真人真的驚了,「【值日游神】?!你瘋了,你竟敢打游神的主意!這祭壇都不知道廢棄了多少年,也不知道是否能用,你,你,你你你!」
「打都打了。」屑楠聳聳肩,隨後二話不說,割開了兩名游神的手腕,一同往血槽之中注入鮮血。
此時,鮮血浸入,沿著血槽流動,一絲絲詭異的綠光竟是自壇子的縫隙之中透出,竟是真的出現了動靜!
公羊真人一下子就忘了自己也是被放血的一個,目瞪口呆地看著祭壇的詭異變化。
只聽見一陣輕微的轟隆聲傳來,祭壇的正中央處,一根四五十里面左右的圓柱,竟是緩緩抬升而起。
三人此時也不禁屏住了呼吸,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這個機關。
但見柱子最終完全出現,隨後從中裂開,內嵌的層板之上,有一個布滿了裂紋,甚至已經崩了小半的翠綠瓶子,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啥?」屑楠頗為失望似的隨手破爛瓶子給直接拿了起來,這玩意不禁破爛,拿起了之後才發現甚至連瓶底都已經穿了——真就一個破爛瓶子。
「看來正如你所言,就算有東西,也應該早就被搜刮干凈了。」宋教習搖了搖頭,接過了破爛瓶子打量了幾眼,沉吟道:「這似乎是【千年魔教】當年用作封禁戰魂的法器。相傳一百零八座魔廟之中,都留存了魔尊的戰魂法身,用作吸收教徒香火。如今法器以毀,封存在里面的戰魂或許早已消散。」
「沒有別的可能了嘛?」屑楠冷不丁問道。
宋教習道:「也有可能是被人取出來了。」
啊楠嘀咕了一聲,隨後手抓了一把鈕扣,直接撒了出去……便見一個個鈕扣此時化作了一道道光點,迅速地本向了園壇四周的其余通道。
「你在做什么?」公羊真人禁不住好奇問道。
啊楠此時故作高深道:「這叫聽聲辨位,通過這些扣子與甬道撞擊傳回來的身影,我能夠分辨出這里的地形。」
「……你放屁!」公羊真人怒道:「哪有什么撞擊的聲音!」
「你這老頭,血壓一直這么高,很容易涼的。」啊楠輕笑了聲,旋即看著宋教習道:「我探查過了,這地方挺大的……不過也就大而已,內部已經什么都沒有,應該是被徹底搬空了,只有牆壁上還留存一些類似魔文的東西。不過,我感覺研究價值應該不大。」
宋教習深深地看了屑楠一眼,多少有些被她的手段折服……她也覺得所為的聽聲辨位純屬胡扯。
「嗯,或許這里也確實只是一處毫無用處的遺址而已。」宋教習沉吟道:「只是因為遭受破壞,才偶然間重見天日。」
「那…要不溜了?」啊楠直接問道,但馬上便皺了皺眉頭,「等等,好像還有一條路……」
「什么路。」宋教習目光微凝。
啊楠此時卻閉上了眼睛,「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的,但肯定不是通回去【籠】基地的……看樣子,像是後期挖掘出來的,而且並沒有做加固的措施,應該是才挖了沒多久……最多就近幾年的事件……嗯…剛開始很窄,然後變得越來越寬敞了,也開始變得很濕了!這是一條很濕滑的路,上面應該有一處水源。」
公羊真人索性就翻了翻白眼——這tm的是能【聽】出來的?
「水源?」宋教習想了想道,「【籠】基地的上面是神農葯廠,而葯廠是沿著大湖而建的,水源應該就是【朱雀】湖……你還看見什么。」
此時,也不知道已經是編號多少的【鈕兵衛】,就像是一只過河卒般,雄赳赳地一往無前,在魔女麻麻的感召之下,壓根就不怕一切可能會出現的牛鬼蛇神,飛快地一條路走到黑!
它甚至高歌!
——五嶺逶迤騰細浪!
——烏蒙磅礴走泥丸!
——啊嗚!!
瞬間,一道烏光,自通道的前方射來,頃刻間將【鈕兵衛】湮滅了過去!
……
屑楠猛然睜開了眼睛,隨後直接一扯身邊的宋教習,還不忙一腳將公羊真人踢下了祭壇!
二人反應不及的瞬間,便見一道烏光瞬間擊穿了圓壇的石牆,直接轟在了祭壇之上……這烏光一擊的威力奇大無比,堅固的祭壇竟是被瞬間炸得四分五裂,轟然倒塌!
「敵人?」
落地後,宋教習匆忙問道。
「不知道。」屑楠卻皺了皺眉頭,隨後右臂之上,如流水覆蓋般,迅速地覆蓋出了一層薄薄的黑甲,她沉吟道:「沒看清楚…但應該不是什么好東西。」
下一刻,只見一道黑影,自破開的石牆沖入了圓壇空間之中……黑影,單純就是一道黑影,人的模樣,卻看不見臉和全身——就像是一道影子,而且速度奇快無比!
黑色影子出現的瞬間,公羊真人只感覺口干舌燥,心臟狂跳,仿佛碰見了什么大恐怖之物般,竟是被奪了魂似的,雙目瞬間變得呆滯。
宋教習此時反應也不好,但見她此時手捏奇特的法印,隨後反哺己身,接連點了身上十幾次的穴道,方才勉強清醒的模樣。
但黑色影子並未停下,以可怕的速度,瞬間出現在了啊楠的面前——幾乎貼面!
只見屑楠雙目漸漸失神。
地面上,一根影子的手臂,瞬間抓向了啊楠的小腿——可就在此時,啊楠目光突然變得詭異了起來。
「這種距離,瞎子都能打中!」
嗡嗡…嗡!
一道圓柱形的紅黑光劍,瞬間自啊楠的掌心之中射出,直接刺向了黑色影子的身體——下一刻,黑色影子直接暴退!
啊楠一聲冷笑,手中紅黑色柱型光劍直接將那地上的影子手臂斬斷!
嗡嗡…嗡嗡……
沒有劍氣,沒有劍鳴,有的,只有光劍發出的嗡嗡之聲音……但卻教人頭皮發麻!
黑色的影子漂浮在半空之中,胸膛的位置上,竟是出現了一個被直接刺出來的圓孔,看模樣似乎難以愈合。
啊楠此時光劍直指,「看來,已經不允許我低調了!來吧,讓你見識一下我缽蘭街劍聖的厲害。」
四周詭靜,卻突然傳來了一聲聲的低語……仿佛是什么咒語般!
聲聲的低語之下,屑楠無動於衷,但宋教習此時卻已冒出了大滴大滴的冷汗,公羊真人更是不堪,老早就口吐白沫。
啊楠此時卻天人交戰了起來。
路線1:不小心讓宋教習戰死在這里——女仆小姐重重有賞?喜提老板的發配邊疆大禮包?
路線2:護住情婦大人周全——老板暗搓搓給紅包?女仆小姐姐把自己玩死?
於是,屑魔女猛然打了個激靈,瞬間提起了哈羅光劍,劈向了黑色的影子!
黑影子似乎相當忌憚啊楠手中的光劍,並不與之糾纏,反而瞬間原路退回,消失在石牆的通道之中。
屑楠一聲冷笑,光劍瞬間對准了通道,低聲道:「神槍!」
嗡嗡嗡嗡嗡——!!
紅黑色的光劍,瞬間瘋狂延伸,直接刺入了通道之中……所過之處,通道瞬間被氣化,硬生生地擴了一輪!
——科學側認為,所有一切都是能量在作祟,哪怕是最為神秘的靈魂也不過是能量的一種!只要能量足夠大,就沒有破壞不了的事物……如果一次破壞不了,那就來雙倍套餐!
此時,通道的盡頭,黑色影子猛然停下,身體瞬間被一道紅黑色光柱擊穿……黑色影子身體頃刻間瘋狂地沸騰起來,散發著一道道濃烈的黑霧,竟是瞬間淡化了將近七成!
「這究竟是什么力量!如此可怕!」
下一刻,黑色影子硬生生地撐了下來,但又淡化了一分……它略帶忌憚地看著被生生擴開的通道,隨後似有了決意……
……
轟隆隆隆!!!
作為苟王,啊楠從來都不吃乘勝追擊的這一套,她更信奉的是窮寇勿追。
更何況,此時似乎傳來了一些不妙的聲音……
整個圓壇此時竟是開始輕微地振動了起來,屑楠皺了皺眉頭,死死地盯著前方的通道……猛然,一道水柱狠狠地從通道之中擠出,下一刻,四周牆面破裂,猶如泄洪般的水源,瘋狂地灌入整個圓壇空間之中!
眼看整個空間都要被淹沒,屑楠撓了撓腦袋,當下猛吸了一口氣,直接坐到了水流之上。
她的下半身瞬間霧化,頃刻間變成了一副獨木舟的模樣,隨後將宋教習與公羊真人給撈了上來。
沒有觀眾。
啊楠自己演給自己看。
她振臂一呼,大聲道:「出發!」
順著激盪的水流,啊楠號急速穿行!
……
……
停屍間內。
看著半空之中的詭異少年,幾人心中一凜……尤其是少年身後一雙巨大蛾翼上的斜眼花紋——這眼,如同活的。
「雲天風稱呼你位主人……你,就是他的幕後之人?」葉言頓時沉聲質問道。
但少年並不理會,只是手臂橫揮動。
下一刻,兩名強悍的邪道修士供體,直接襲向了葉言與第二刀皇!
這顯然是少年從眾多的邪修供體之中甄選出來的個體,否則也不會帶在身邊——這兩名邪修的氣息,比之當時圍攻【普賢】帝上時候的十幾名邪修的氣息還要更為的強大!
他們頃刻間展開了道法領域——這通往帝階的標志。
「【龍膽】歌牧人,【詭劍魔君】獨孤寒!」第二刀皇此時沉聲說道:「葉言,這兩個都是百年前凶名滔天的邪道巨擎,【天牢】十四層以上的超級重犯……小心應對!」
「不是小心不小心的問題,而是這確實是我們目前應付得下來的?」葉言旋即苦笑了聲。
單憑氣息判斷,此二人絕對不弱於准帝的水准——【籠】基地的實驗,玩這么大的嘛,竟然用這種可怕的供體!
若說只有兩個前邪修巨擎天柱也就算了,除此之外,還有手段詭異的雲天風,異常的蟲人,以及那神秘莫測的蛾翼少年……甚至,整個基地的人員,此時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
該思考的不是戰而勝之,而是絕地求生了。
「這么多年過去,沒想到還有人知曉我的名號,吾甚是安慰,唯有以劍祭之。」
說話者,赫然是被第二刀皇認出來的【詭劍魔君】獨孤寒——他首先就找上了第二刀皇,一道道的劍光化作飛羽,組裝在了背後,長羽襲來,就是劍浪滔天!
第二刀皇也絕不示弱,手掌迸發出一道刀光,便瞬間斬向了劍浪!
瞬間花火四濺,兩股強悍的力量迸射,散射的劍光刀芒,瞬間在地上,牆上留下一道道可觀的裂痕。
葉言有心想要幫忙,但卻不敢亂動,只因為身後正有一雙陰冷的目光鎖定著自己!
此時,停屍間內,四處爬滿了自蟲人身上釋放的蟲子,密密麻麻,【龍膽】歌牧人突然揮拳首攻,雲天風與蟲人赫然只是在旁邊掠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