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冤枉(1 / 2)

「布政使汪大人到,快快讓開,不要擋路!」

汪大人的轎子行至知府衙門,隨行的差役呼喝一聲,兩府差役立即開始趕人,硬生生地擠出一條路來,隨即,汪名傳下轎,好整以暇地穿過儀門。

一個過堂居然驚動了布政使大人,頓時引起更多的議論,雖然許多人被差役驅開,在人群中擠得像罐頭中的沙丁魚一般,臉上潮紅,卻還是忍不住精神一振。

「布政使大人要過問了,只是不知汪大人是偏向知府大人還是那徐謙的。」

「哼,這你卻是不知了吧,這徐謙自稱是上山打老虎,你莫要忘了,前些時日布政使大人狠狠地痛罵了上山打老虎的詩詞,還說再敢胡鬧,就要讓有司懲辦。現在大家都知道徐謙是上山打老虎,布政使汪大人對他的印象極差,怎么可能偏向徐謙?況且這世上官官相護,據說知府大人一向受汪大人看重的,這一次……只怕那徐謙要倒霉了。」

「是了,知府大人或許怕致仕的謝學士,可是汪大人卻未必怕,據說他在朝中的背景深不可測,還和東宮有著極大的關系,過了今年,只怕就要入朝,最差也會是個侍郎,謝學士致仕了十幾年,早已人走茶涼,汪大人未必會怕他。」

「這么說,也活該徐謙倒霉了,他有才學倒也沒錯,可如此跋扈,竟敢和府中父母對著干,如今只怕要陰溝翻船了。」

「不可喧嘩!」差役們見有人大逆不道,大喝一聲,手提著鐵尺出言恫嚇,亂糟糟的聲音才被壓制了下去。

而在這時,那袁知府和滄學正自然坐不住了,聽到外頭有人報了汪大人的官號,連忙整了衣冠出來相迎。

「下官見過大人。」

「不必多禮。」汪名傳臉色溫和,壓了壓手,隨即道:「到堂中說話吧。」

堂堂三品封疆大吏,自有一番威嚴氣度,袁知府方才在堂中不可一世,宛如世界中心,可是在汪大人面前,立即暗淡無光。

滄學正心里不免有些膽戰心驚,原本徐謙瞬間翻盤,他心里大喜,現在汪大人突然駕臨,這一下又把板上釘釘的事變得撲簌迷離起來。他想到坊間的種種傳聞,又想到汪大人和袁知府一向關系不淺,不禁愁眉不展。

汪名傳大步流星地到了正堂,腳步一頓,袁知府見狀,連忙道:「請大人上座。」

汪名傳挑挑眉,淡淡道:「喧賓奪主,未免不妥。」

袁知府諂笑道:「這是哪里的話,大人屈尊駕臨,下官豈敢冒昧。」

汪名傳這才點點頭,不客氣地坐上了正堂,他方才雖說喧賓奪主,可是現在高高坐在明鏡高懸之下,滿臉的理所當然。

袁知府則是叫人搬了個小凳子來,欠身坐在汪名傳的左側。滄學正也沒說什么,乖乖地挪了位置坐在右側。

沉吟片刻定了定神,汪名傳的目光終於落在徐謙的身上,他捋著須,道:「你便是那作《臨江仙》的上山打老虎?」

徐謙早就聽說布政使曾經找過他的麻煩,還引起了一場罵戰,不過他心里一點也不緊張,似乎隱隱猜測到了什么,作揖行禮道:「學生徐謙,上山打老虎是學生的別號。」

汪名傳點頭,道:「你那詩……」

他故意在這里停頓了一下,而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汪名傳繼續道:「你那詩詞未免過於頹喪,本官覺得不好。」

袁知府聽罷,不由大喜,看這樣子,汪大人這是來找徐謙麻煩的。

徐謙微微一笑,道:「詩詞之道各有各的看法,學生有學生的心思,大人有大人的心思,好與不好,只怕難有定論。」

他的話有點頂撞的意味,不過心里卻在盤算:「這姓汪的出現,到底是為了什么?聽說他是東宮的人,和詹事府的某個大人關系匪淺,他突然前來,一定帶有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