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想作死就成全你(1 / 2)

書砸在張書吏的身上,雖然對身體發膚無損,卻也嚇壞了張書吏,王司吏打徐編撰的臉,所以收拾袁弘,而現在徐編撰要打王司吏的臉,莫不是要收拾自己吧?

他久在內閣行走,深知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道理,前些時日毛學士和蔣學士鬧得厲害,不知多少人跟著倒霉,現在事情告了段落,這才消停幾天,自己就撞到了槍口上。

張書吏深知不能硬碰硬的道理,連忙干笑道:「大人,人得而誅之固然有理,可是國有國法,小人並沒有別的意思,一個小小書吏,人微言輕,一切都是照上頭意思辦事,還請大人見諒。」

言外之意就是,你沖我發什么火,我只是小魚小蝦米,有本事,你對王司吏說這番話去?

徐謙冷笑,鄙視地看著他,道:「本官說了尋你麻煩嗎?你去把王司吏叫來,就說本官有話要和他說。」

「這……王司吏公務繁忙,只怕……」張書吏言辭閃爍地道。

徐謙冷笑道:「你若是叫不來,那么本官就找你的麻煩,你自己掂量吧。」

還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張書吏心里腹誹一番,只好應道:「小人去試試。」

方才徐謙的一番話,聲量不小,至少廳中辦公的書吏都聽在耳里,大家愕然地偷看徐謙,心里想:「怎么,這徐翰林想做什么?」

誰知徐謙卻沒有在這里逗留,而是長身而起,背著手一步步走出待詔房。

大家心里頓時鄙夷,這徐謙多半是在逗你玩,一邊叫張書吏叫人,自己卻是走了。這分明是故意耍人嘛,就算是王司吏過了來,白跑了一趟,看上去似乎吃了虧,可是這樣幼稚的整人手段,未免有點拿不上台面。

總之,徐謙是走了。

大廳里頓時議論紛紛起來,大家對袁弘有些同情,便是張書吏也覺得有點過意不去。畢竟大家在一起辦公,都是書吏,表面上風光,可是在內閣里,書吏和賤役並沒什么分別。袁弘和大家一樣都是讀書人,居然挨了打,又聽說要開革出去,許多人心里都不好受。

只是這個節骨眼里,同情歸同情,卻無人上前去安慰。

袁弘臉色死灰,眼下只等著王司吏去告狀。到時再打發了他走,他畢竟是讀書人,臉皮兒薄,這要真趕出去了。怕是想死的心都會有。

過不了多久,王司吏便領著張書吏來了,王業臉色陰沉,好說歹說才被這張書吏叫來。他正要尋徐謙,卻發現徐謙已經走了。臉色更加陰沉下來,冷冷地看了張書吏一眼,道:「人在哪里?」

張書吏也是無語,你說你好好一個狀元公,一個翰林編撰,言而無信,這不是逗人玩嗎?只得閃爍其詞地道:「徐翰林只說請王司吏來,卻……卻沒有說……」

「哼!」王司吏的臉色鐵青,冷笑道:「真是跳梁小丑,他以為這是市井,連這樣的玩笑也開?虧得還是翰林,老夫在這里當了十年的差,翰林老爺見得多了,這樣厚顏無恥的卻是不曾見到。」

他正說著,外頭傳出一個慵懶的聲音,道:「王司吏不曾見到什么?」

王司吏側目看去,卻見徐謙此時領著一個太監和一個當值的大漢將軍進來,這太監和大漢將軍的臉色都很古怪,乖乖地跟在徐謙的後頭,而徐謙一身官服,長身而立,負手對王司吏冷笑,道:「王司吏來得正好,本官正要尋你!」

眾人面面相覷,看到徐謙後頭的大漢將軍和太監,忍不住想:「這徐編撰,到底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葯?」

王司吏的臉色陰沉,不得不給徐謙作揖,道:「不知大人尋小人所為何事?」

徐謙的下巴微微抬起,傲然道:「本官問你,為何翰林都在值房辦公,獨獨本官卻在廳里?本官聽說翰林楊慎的值房方圓也有二十丈,筆墨紙硯俱全,還有不少藏書,他有,本官為何卻是一無所有?」

這是舊事重提了。

王司吏道:「因為大人新官到任,暫時沒有空余的值房,所以只能委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