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動手(1 / 2)

王太後是個很實心實意的人,有什么說什么,一句大明是誰家天下顯然是沒有顧忌到讀書人們的感受,天下是公器,就算姓朱,那也不能任你們胡來吧?

不過這是內苑深宮,倒也無人計較。

嘉靖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因為這句話深深刺到了他的心,從登基到現在,他一直在反復的糾結著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和王太後所問的一樣,這里到底是誰做主?

顯然這個答案很不識趣,沒了皇帝,大臣們照樣可以玩,沒了大臣,皇帝只能干瞪眼,最重要的是大臣和讀書人這個群體是一伙的,打擊一個就是一片,惹毛了人家,人家就不帶你玩,你能如何?

嘉靖很惱火,最後道:「徐謙呢,怎么徐謙那邊還沒有動靜?他倒是清閑,去,把他叫進宮來,朕親自責問他。」

朱宸的眼珠子一轉,忙道:「陛下,徐侍讀怕是來不了。」

嘉靖冷著臉道:「這是為何?」

朱宸道:「據探子打聽的消息,徐謙戒齋三日,說是要殺生,所以要沐浴更衣,整潔身心,以示虔誠。」

嘉靖目瞪口呆,道:「他殺什么生?」

朱宸舔舔嘴,想說幾句壞話,可是警惕地看了黃錦一眼後,還是老老實實地道:「這個就不得而知了,徐府門口已經掛起了牌子。」

嘉靖不由幽幽一嘆,這家伙怎么在這個時候就不太靠譜了呢?莫非真要動強,直接讓親軍去順天府搶人?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在嘉靖的腦海里打了個轉罷了,現在事情鬧得這么大,那些有心人怕是巴不得嘉靖動強,正好坐實了宮里的強暴不仁。視子民如草芥,偏袒親族。

他的眼睛眯起來,不由苦笑,對王太後道:「母後,實在不成,朕親自去順天府一趟。」

「能成嗎?」王太後先是一問,隨即搖頭道:「陛下這一去,只怕要令宮中蒙羞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不必去,那個徐謙已經齋戒幾日了?」

朱宸連忙答道:「這是第二天。」

黃錦對徐謙頗為了解,似乎想到了什么,道:「這徐謙現在故弄玄虛,奴婢估摸著。多半是他已經有了主意,只是有些事鬧起來怕有點過份,所以下不了決心,因此才故弄出這個玄虛出來。」

王太後道:「是嗎?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去一趟,請他無論如何也得想個法子出來,哼。他又不是和尚,齋戒什么?分明是想偷懶,看到事情鬧大了,所以要鬧事。現在宮里的人都在風口浪尖上,宮里的人出了面就會引起別人的非議,你告訴他,哀家信他。他若是有辦法,盡快去用。他好男風,哀家都忍了,再做出點什么又有什么干系?他來胡鬧,總比宮里胡鬧的好,哀家不會虧待他的。」

黃錦聽到哪一句好男風都忍了,心里不由咋舌,卻不敢說什么,連忙道:「奴婢這就去。」

帶著王太後的口諭,黃錦急匆匆地出宮,到了徐府,近來徐府正准備搬家,好在新的府邸里什么都有,倒也沒什么需要置辦的,不過卻是招募了許多仆役來,只是新宅還未入住,因此不少仆役暫時在老宅子里住下,這兒顯得很熱鬧,黃錦讓門子傳話,出來迎接他的卻是徐晨,徐晨朝他做了做個鬼臉,道:「黃公公你好,我家堂兄讓我來帶話,說是如果沒有懿旨,他就不出來相迎了,正在齋戒,不好拋頭露面。」

黃錦苦笑道:「當真是有娘娘的口諭,也不必他出來,咱家自去找他。」

徐晨帶著他進去,這一路上打量黃錦,突然問:「黃公公,你是太監嗎?」

「呃……」黃錦呆了呆,不知說什么好。

徐晨又道:「你是蹲著撒尿還是站著撒尿?」

「……」

徐晨道:「太監吃冰糖葫蘆嗎?」

黃錦咳嗽兩聲,故意不去理他,心里暗恨,哪里來的野小子,真是豈有此理!

好不容易捱到了書房,黃錦飛快地鑽進去,看到徐謙一身素服坐在書桌後看書,顯得風淡雲清,可是……

黃錦是見識過人家齋戒的,比如張太後就經常如此,可是齋戒戒得油光滿面的卻是不多,他上下打量徐謙,道:「徐侍讀的氣色真好。」

徐謙笑吟吟地站起來,道:「哪里,哪里,黃公公不知有何見教?」

黃錦連忙將宮里的事說了,苦笑道:「事到如今,非徐侍讀出面不可,再不出面,怕要鬧出大事了。」

徐謙小心斟酌道:「其實出面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就怕事情鬧得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