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二章:安撫人心(1 / 2)

「劉老哥想來對徐部堂有些意見,不過這都是誤會,其實呢,大家都是自己人,你想想看,徐部堂一家人都有爵位,會對不住自己嗎?至於說編練新軍,其實也不是刻意針對劉老兄,咱們的子弟可是直接薦入皇家學堂的,和那些平民子弟自然不同,皇家學堂里出來的,還怕將來沒有好差使嗎?你看那些二十多歲便任指揮任千戶、僉事的,哪一個不是皇家學堂里出來的人。至於劉老哥的土地,其實也別怕,徐部堂說了,往後呢,要用土地來抵干股,具體的詳情,兄弟一時也說不清楚,不過老兄放心,絕不會教大家吃虧。」

張鶴齡滔滔不絕的在游說,嘴皮子都說干了,掰開手指頭,一二三四五,將新政的各種好處說出來,又道:「其實徐部堂對劉老哥,是素來仰慕的緊的,他一直都跟咱們說,咱們這些人里頭,多數都是酒囊飯袋,真正有本事能為朝廷效點力的,也只有劉老哥了,要不然劉老哥是五軍營都指揮使,咱們卻不是呢。從前的許多誤會,就此算了吧。」

王成臉色一板道:「老張,你這是什么話,什么叫做徐部堂和劉老兄有誤會,什么時候的事,我怎的不知道?徐部堂和他有誤會嗎?你說有誤會,那么我來問你,都有什么誤會,徐部堂可曾對劉老兄有過微詞,還是劉老哥對徐部堂做了什么苟且之事,沒有嘛!既然沒有,這誤會從何說起。我記得,劉老兄娶兒媳的時候。徐部堂還拿了三千兩銀子隨禮呢,有誤會。還會隨禮?」

劉乾哭笑不得,只能一聲不吭。

魏國公世子一拍大腿:「是啊,壓根就沒有誤會,哪里來的什么誤會,大家都是自己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什么都不說,今夜徐部堂在家中設宴,你肯不肯去。我說實話,你不去我是不去的,徐部堂固然和我關系好,可畢竟你算起來還是我二舅,我是幫親不幫理,肯定是站在二舅這邊的,不過,二舅,畢竟是人家盛情相邀。咱們總得給他兩分顏面,畢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不是。」

劉乾冷笑道:「哼,楊公有什么罪,益王有什么罪。為什么說殺就殺?」

「這個……」大家傻眼了。

劉乾道:「他的轎子,劉某人是寧死也不抬的,他要設宴。你們誰要去湊熱鬧,和老夫何干?你們休要多言。我意已決。」

劉乾確實是打定了主意,接下來便出現在了徐府。因為方才那番話,顯然是希望給自己立個牌坊,指望著別人給他多一點台階,這就和漫天要價落地還錢一個道理,臉皮厚算什么,吃這一行飯的,哪有臉皮不厚的道理。

劉乾成了徐某人的座上賓,徐謙對他倒還客氣,酒過三巡之後,便有小婢斟了醒酒茶來,同座的人打了個哈哈各自散去,有的是去茅房,有的是家中不寧,得回去面對河東獅吼,有的笑嘻嘻的說還沒喝夠,拉了幾個又尋地方吃喝去了。

堂中只有冉冉紅燭搖曳,除了徐謙和劉乾,空無一人,徐謙呵呵一笑,道:「我的家小,大多都去了杭州,所以冷清一些。」

話里有話,劉乾道:「徐部堂難道也怕?」

徐謙嘆口氣,道:「當然怕,咱們這些人,說好聽點,是王侯,說不好聽點,拿就是刀頭舔血,沒有一刻安生啊,大明朝這么多王公,說是世襲罔替,可是又有幾個,能夠延續至今,太祖殺了一批,到了英宗時又是斷子絕孫了一批,此後又是三三兩兩,隔三差五總會有人出事,若只是孑身一人倒也罷了,可是偏偏,家里有老有小,這一出錯,就是一鍋端,不易啊。」

這番話,倒是觸動了劉乾的心事,確實不易,就比如這一次,成了就是生,輸了就是死,益王完蛋了,楊廷和也完蛋了,自己差點一頭栽下去,也完蛋了。

徐謙笑吟吟的道:「所以我害怕,可是你又何嘗不害怕,有一句話叫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都不想挨刀子,怎么辦?當然是一團和氣,可是有些時候,又不能和氣,我和楊廷和,太皇太後和益王,那都是不共戴天,有他沒我,有我沒他。只不過,劉指揮和我不同,我們還沒到這個份上,我們還有商量的余地,共存豈不是更好,何必要拔刀相向?劉指揮今日肯來,拿就是給徐某面子,我已想好了,此次誅楊逆,劉指揮也是居功至偉,這功勞簿子上,少不了劉指揮一筆。」

劉乾無言,這么大的一個楊黨份子,才一會兒功夫,就成了徐黨份子了。

只是徐謙說得對,沒必要分出個你死我活,還是安安穩穩過日子要緊,前些時日擔驚受怕的過日子,他是受夠了。

徐謙抿抿嘴,又道:「至於你擔心的其他事,我到時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你放心便是,其實誰也不想砸誰的飯碗,從今天開始,我向你保證,大家都可以安生的過日子。」

劉乾苦笑:「那么下官便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