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八章:公推(1 / 2)

張孚敬很糊塗,實在不明白這唐文龍要講的是什么。不過他意識到,自己出了疏漏,這是肯定的,因為他看到徐謙看他的眼神,這是一種貓戲老鼠的神色。

張孚敬覺得不太對勁了,只好耐著性子問:「唐大人,老夫還是有些不明白。」

唐文龍笑吟吟的道:「張公若是不明白,何不遣人去內閣把今日的奏疏都拿來,給大家過目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唐文龍身上,大家感覺到,唐文龍所說的今日的所有奏疏,肯定是關鍵。

不等張孚敬答應,太皇太後王氏淡淡道:「來人,去取。」

「是。」

一個太監飛快去了。

過不了多久,提著一籃子的奏疏來。

唐文龍道:「諸公一份份傳閱吧。

所有人帶著狐疑,尚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越是如此,就越是好奇,這奏疏當然是一份份先給太皇太後看,緊接著又是遞給劉太後,再之後遞給張孚敬,依次傳遞下去。

足足半個時辰,大家才傳閱完畢。

然後,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太皇太後變色,是因為不曾想有這么多人如此膽大妄為。張孚敬變色,是因為他感覺天崩地裂,感覺自己即將完蛋。至於其他人·如那禮部尚書陳新,卻是老臉青一塊紅一塊,若有所思。

隨即,唐文龍挑選了幾本奏疏出來,含笑道:「這一本,也是要立攝政王的奏疏,只不過建議的卻是國戚劉善攝政,這劉善乃是劉太後的兄弟,說什么只要劉善攝政,宮中才可安心。」

「還有這一本,請立的乃是內閣大臣張公·還有這一本······」

張孚敬臉色蒼白如紙。

他意識到,自己被人打了一個時間差,徐謙很快就得知了消息,並且立即讓人上了奏疏·再聯絡了唐文龍,讓唐文龍飛快將這些奏疏送進內閣去。

於是問題就出來了,奏疏是送去的,到底是什么送去,那也只有天知道,你說你沒有看,你如何證明?唐文龍完全可以說·這些奏疏是和請立徐謙的奏疏一並遞進去的,既然你張孚敬看了這一本,怎么可能沒有看到其他的奏疏·既然所有的奏疏都看了,為什么獨獨拿請立徐謙的奏疏來廷議?

張孚敬感覺自己被冤枉了,這一手就好像他冤枉徐謙一樣,唐文龍咬死了是清早送去,你能說什么?

唐文龍冷笑,旋即正色道:「方才有人說,那份請立徐部堂的奏疏,乃是徐部堂授意,那么下官要問·莫非這本請立國戚劉善的奏疏,是劉善授意的嗎?」

劉太後便是劉貴人,現已尊為太後·劉太後聽了,臉都綠了,若是按這個說法·這簡直是將自己的兄弟往火坑里推啊,她連忙呵斥道:「胡說八道,哀家那兄弟,一向頑劣,很不懂事,你若是說他愛胡鬮,哀家倒也罷了·可要說他有什么圖謀算計,這簡直就是血口噴人。」

唐文龍連忙道:「微臣知罪·微臣斷沒有這個意思。」而後他又看向張孚敬:「還有這一封,請立的乃是張公,那么微臣要問,這份奏疏,又是誰授意。」

張孚敬感覺天都要塌下來,頓時天昏地暗,連忙矢口否認:「老夫斷沒有指使。」

「這就是了。」唐文龍義正言辭道:「你沒有指使,國戚劉善也沒有指使,其他的奏疏都藏在內閣,為何偏偏,廷議專門議的是徐部堂的奏疏,又為何會有人說,這是徐謙指使,要陷徐部堂不仁不義,好在下官在通政使司辦事,恰好又都過目了一下這些奏疏,假若沒有過目,豈不是徐部堂跳進了黃河也洗不清了?」

太皇太後王氏松了口氣,誤會,一切都是誤會,如此看來,這應該不是徐謙蓄意為之,肯定是一些投機倒把的大臣,腦子發熱,想要借機討好一些權臣,既然不能以此來疑心張孚敬和張善,那么實在沒有理由去懷疑徐謙。

反倒是唐文龍一句話很有意思,張孚敬這個人,似乎別有所圖,否則他看了這么多奏疏,其他的奏疏都藏著掖著,偏偏拿這份奏疏來做文章,這心思可想而知,到底是希望徐謙能攝政呢,還是壓根就是想陷徐謙於不義。

王氏深深的看了張孚敬一眼,張孚敬尷尬的道:「這些奏疏,老夫並沒有…···」

他的處境和徐謙方才的處境一眼,就算是辯護,問題是別人信嗎?你說沒有看過就沒有看過,就正如徐謙方才說自己沒有授意一樣。

不少人看向張孚敬的臉色,帶著幾分鄙視,甚至一些舊黨,都拋來不屑為伍的眼

王氏似笑非笑,依舊看著張孚敬,張孚敬開始慌了,臉色開始變幻不定,可越是如此,就越是坐實了他做賊心虛。

此時徐謙站了起來,正色道:「今日,我便在這里表個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