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三個條件(1 / 2)

老頭子像古代人一樣留著長胡須,這在現代已經很少看到了。

在他旁邊,還有一個老頭子,看年紀略比他小一些。

邵延傑陪在老老頭和小老頭身旁,神態恭敬,小聲地在小老頭耳邊輕聲說著什么,似乎對他更為看重些。

蕭強有些莫名其妙,眼瞅著邵延傑,用眼神詢問他是怎么回事:「我可不會鑒定,我就是來看熱鬧的。」

邵延傑也是暗地叫苦,他和蕭強的關系,並不希望外人知道,就是在他的小團體里,也直說蕭強是個鑒定師,專門幫他鑒定收來古董的真假。

所以剛才旁人問起的時候,他企圖用同樣的方法,掩蓋他和蕭強合作的事情。

但沒想到,這兩個老頭子,聽說蕭強是香港頂尖的鑒定大師弟子,非要讓他給引薦一下,說自己手上正好有難以判斷真偽的古董,想要請蕭強邦他們鑒定一番。

邵延接待要推卻,可這兩個老頭子,其中一個是他得罪不起的,不得不帶他們過來。

他還有些心存幻想,作為一個頂尖的造偽者,他本身就具有豐富的古董識別能力,這種人,通常一眼望去,就知道該物件所屬年代、地域文化,如果是歷史上有記載的寶物,還能說出其歷史淵源、歷代收藏者、由此引發出來的故事。

可是,古董鑒定也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問。

古董的種類太多了,隨著歷史朝代的更替,當時人們的喜好也各不相同,新石器時代是玉石、商周春秋戰國的青銅器、漢朝的玉器、隋唐宋的瓷器、宋明清的字畫,都非常有歷史特點。

這要求鑒定人不但要熟知歷史知識,還要清楚地了解銅、玉、瓷、字畫、錢幣等等諸多的鑒定方法,由於每個時代造假的人數不甚數,他還要熟悉各種造假手段,其難處可相而知。

一個出類拔萃的鑒定師,他本身就相當於國寶級的人物了。

邵延傑心中哀嘆,想想當初第一次見面,蕭強一口就說出他擺出來的唐三彩是贗品,也只有期望他肚子里確實有料,多少鑒定出一兩樣,不至於太難看,這樣他也能幫著圓圓場,用他年輕為借口,糊弄過去。

見到蕭強沖他使眼色,邵延傑苦笑著指著小老頭介紹到:「這位是省博物館館長盛秋硯老師,他老人家是我省文物界的泰山北斗,桃李滿天下,現在文物管理部門的領導,大多都是他老人家的弟子。至於這一位……恕我眼拙,應該是盛老師的朋友吧。」

其含義很清楚,我們想要做民間收藏的龍頭,得到他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

老老頭和小老頭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如何不知道兩人的眉來眼去,拈須微笑,故作不知,聽到邵延傑對老老頭不知其名,盛秋硯館長笑道:「這位是我的師傅,博漢生老先生,現在北京居住,聽說我對館里最近收藏的一件藏品有所疑問,便從北京趕來,同時也帶來了一件字畫,也是收藏多年,有所懷疑的作品,想要和我共同研究一下。誰知我倆對兩件藏品,都有不同的見解,各自爭論不下,恰巧碰上這次收藏愛好者交流會,我倆就攜帶寶物而來,希望有行家能夠不吝指教。」

蕭強和邵延傑面面相覷,都傻了眼。

盛秋硯的老師,那該是八十歲的老頭子了吧,盛秋硯是本省文物界的泰山北斗,老老頭就是泰山上的一棵老松樹,他們都不能確定的藏品,誰敢胡言亂語。

「這個……小子學習鑒定時日尚短,不敢多言,還請兩位老先生海涵。」蕭強在兩個老古董面前,不由自主地也咬文嚼字起來,冒充斯文人士。

盛秋硯裝作沒聽見,四下張望了一番,感嘆道:「西南開發,起於秦,興於漢唐。數千年來戰亂頻乃,為避戰亂,中原遷居本省的人舉不勝舉。元酋入寇,全境抗敵數十年,戰至最後一人猶自不屈。其後明末,張獻忠再屠西南,千里之境竟無人煙。抗戰時期,又有舉川抗日之壯舉,成為抗日之最後根據地。流落本地民間的文物也以萬數計。聽聞邵先生組織收藏愛好者內部交流盛會,並成立民間收藏家協會,文物保護部門擔心文物流失,本有不同意見,老朽一力支持,也是希望能借貴會之力,收攏散落民間的寶物,不致遺落塵俗,並能集思廣益,為我省文物收藏,開辟一個大好局面啊。唉,可惜,可惜……」

邵延傑咬牙切齒,老頭子的話半文半白,他聽起來很吃力,但有一點他聽得很清楚:交流會還能不能辦下去,你的收藏家協會能否成立,就看你能幫我多少忙!

「如此,還請借寶物一觀。」話說到這份上了,蕭強還能說什么,趕鴨子上架吧。

只求別出丑。

他前世那點鑒定經驗,對付路邊小販那是隨手拈來,但對兩位文物收藏大師級別都不能辨別真假的,他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能夠到二樓來的,誰不是這行中的精英,這邊發生的情況,他們都在悄悄觀察,一看香港鑒定大師的弟子要一試身手,立刻所有人都圍了上來,紛紛叫到:「小兄弟,我收了一件商朝銅鼎,一直不能辨別真假,麻煩你先幫我鑒定一下吧。」

那邊喊:「小兄弟,我有一件家傳玉佩,年代不詳,能不能請你幫著看看。」

洶涌的人潮,迅速就把蕭強等人包圍了,別說蕭強叫苦不迭,就是盛秋硯、博漢生師徒倆,也被這股勢頭給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