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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初真就頭也不回牽著蘇盞走了。
沈牧雙手抄在兜里,立在原地側頭看了眼那背影,搖搖頭離去。
南初敲門進去。
主持正閉眼坐在蒲案上打座,屋內檀香清幽,燃著一秉青燭。
倆人微微施禮,「主持。」
主持睜開眼,望她倆一眼,目光落在南初身上,招手道:「今日有空過來?」
南初走過去,點頭道:「過來聽禪修。」指指身後的蘇盞,「這是我朋友,蘇盞。過來一起聽禪修。」
主持點著頭,「好,最近怎么樣?」
如無例外的開場白。
南初仔細回想這段時間,淡笑:「吃好睡好喝好。」
主持又看向蘇盞,遞上蒲團,「坐吧。」
南初瞥了蘇盞一眼,對蒲案上的人說:「主持,我這朋友有一事兒,您給開解開解。」
主持斜睨她一眼,「哦?什么事兒?」
「佛法里的逆緣是不是因果報應所致?」蘇盞絲毫不扭捏。
主持:「逆緣,違緣,孽緣,這三種,孽緣才是因果報應所致,逆緣,違緣,雖面兒上看著不順,但實則在修行佛法中,出現逆緣和違緣,則是修行的大福報,怎么?姑娘,你修佛?」
蘇盞苦澀笑笑,「不是,是我一朋友。」
主持惠若明心,了然地點點頭:「你倆都是,逆緣、違緣可以化解,孽緣是不可化解。」
約莫又聊了半時辰。
主持靜修,南初帶著蘇盞去聽禪修,中午吃齋戒的時候,再次在齋堂里遇上沈牧,手上那串黑色的佛珠甚為明顯。
南初打了飯,推到蘇盞面前,低聲笑:「這邊的齋飯,可不是想吃就能吃上的。」
蘇盞低聲道謝,拾筷而食。
兩人低聲交談。
蘇盞邊扒飯邊問,平淡地問:「真不打算找他了?」
南初撥了兩粒米飯,在碗邊上磕了磕,苦笑:「冷靜冷靜吧。」
他們都需要冷靜。
畢竟那晚的記憶不太美好。
「他要不來找你呢?」
南初往嘴里塞一口,「盞,我有時候覺得,我想他平平安安的生活大過我想跟在他在一起這個結果。」
蘇盞理解,「嗯。」
南初嘴角的笑越苦澀:「那天在隊里,我看到一個姑娘跟他告白,在證券交易所工作,一個月工資一兩萬,願意為了他放棄工作來北潯。我那時候就想,為什么我不能為了他放棄演員這職業?是我貪慕虛榮還是太享受這圈子帶來的名利?」
蘇盞:「我知道你不是。」
「或許他更適合那樣的生活,而不是我這種隨隨便便說兩句就能上頭條的人。如果再度公開戀情,因為我,他也許成日會被狗仔跟蹤,他很隨性的一個人,也不是什么紳士,偶爾也會罵臟話,萬一到時候媒體拿這些大做文章……可我又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呢。
不甘心他與任何別的女人在一起。
蘇盞嘆息一聲,感同身受:「是啊,我也不甘心。」
不甘心就此放手。
又不甘心拖累他。
「吃飯吧。」
南初再抬頭時,沈牧的對面多了一個人影,若不是那背影太嬌小,她差點以為是那人來了。
想想又覺不可能,他向來不信這些的。
只是打扮太相似了。
一件深黑色的沖鋒衣,帽子扣在腦袋上,微微勾著背,身材太嬌小,端端坐在那兒。
沈牧大概是被打擾了,表情不太愉悅地盯著對面的人。
那人似乎沒理他,自顧自低頭吃著碗里的飯,還夾了他盤里的一只素雞,塞進自己嘴里大口大口嚼著,好像故意氣他似的。
沈牧果真被氣到了,「啪——」撂了筷子,正要諷刺幾句,余光瞥到南初正盯著自己看,他也看過去,南初大方沖他笑笑。
想起自己那命苦的兄弟。
又把他氣著了。
……
年關放假,最後一場戲拍完,南月如來接南初去吃飯。
到了地兒。
門口的小僮迎他們上去,「鄒總已經在樓上等了。」
南初頓悟,「媽,還有誰?」
南月如拉著她往樓上走,「鄒世華,華天娛樂的老總。」
當然還有他兒子,鄒淼,二十八歲制片人。
而此時樓上。
鄒淼:「你說南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