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黎也幾乎是立刻就變了臉, 她臉色一白,跌倒性往後退。
「陳立榮!」她嗓音尖銳。
有幾個上學時期和秦黎還算是好朋友的人連忙走上前, 因為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攔又躊躇猶豫。
「秦黎,這誰啊?」
「報警報警!」
秦黎臉色依然刷白,她氣的胸口起伏明顯,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陳立榮聽到那幾句話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更加有恃無恐, 他一把把秦黎拽到懷里, 肥膩的嘴唇湊到她臉上狠親了一口。
「我和自家老婆親昵,管你們什么事?」
「報警?警察還能管兩口子脫褲子的家務事?」
這里人那么多, 他卻依然可以面不改色把話說得那么露骨。
左擁右抱, 都是姿色不淺的女人。
宋再想起陸零剛剛說的「看戲」, 眼睫微閃, 悄悄勾住他的小指說:「你知道?」
「不知道。」陸零搖頭,「阿光見過, 他知道一些。」
「所以許執說來這里唱歌, 你非要跟來?」宋再問。
陸零坦盪地點頭。
宋再:「……那你怎么知道陳立榮一定會來?」
陸零:「阿光說他每天都來。」
宋再:「……」
沉默片刻,她嘆了口氣, 輕輕捏了下他的手指, 「記仇鬼。」
陸零不反駁,承認得大大方方。
大廳依然在鬧, 眾人一聽是家務事, 都不好意思摻和。
老好人徐若庭看不下去了, 上去說了兩句。
「陳先生,我們今天同學聚會,你和秦黎如果有什么事要處理等秦黎回去吧,都是一家人,何必鬧那么僵。」
「就是陳總,嫂子長那么漂亮,多疼著點人家啊。」旁邊那妖嬈的女人說起話來一套又一套,眉目之間確實大大方方對秦黎的瞧不起。
秦黎平時脾氣那么硬,這種情況居然忍氣吞聲。
「什么情況?」尤夏看不明白了,「這年頭三都騎到正妻頭上了?」
「活該。」陸伊冷笑兩聲,她臉上還泛著酒精的紅暈,眼尾輕抬,媚骨天成,「好好的人不做,非去當野雞,活該被更野的撓。」
尤夏嘴角一抽,拽了拽陸伊的手腕,「……哥,你別那么生猛。」
陸伊又冷笑了兩聲。
眾人討論聲越來越大,柳岸辭看著事情不太對勁,開了包間趕緊招呼眾人進去,大廳人群散去,只留下幾個人觀看。
宋再看著秦黎一句話也不說,很是奇怪。
她正打算上前,卻看到陳立榮一把拽住秦黎的頭發,口氣非常差。
「給我甩臉子?老子給你吃給你穿,上你一次還甩你一張卡,這會兒你給我裝什么清高?一家子都等著老子我救濟,我今兒就是讓你跪下給我舔鞋,你也得給老子笑著!」
陳立榮一席話說得清清楚楚,大家全憑這幾句話腦補出一部倫理劇。
眾人唏噓感嘆,卻沒人上前說話。
秦黎看了眼周圍,「我們出去說。」
「喲,還怕丟人啊。」陳立榮揪住她的頭發,「當初死皮賴臉要嫁給我的時候可沒那么丟人?老子捧著花娶你你不要,家里倒了才想起來老子?滾,回家看龍龍去!」
「喂!」
一道清冽的聲音響起。
眾人一滯,連宋再都愣住了。
「家務事歸家務事,家暴可不算在里面。」陸零一字一句。
許執招招手,示意保安趕緊上去攔。
陳立榮不知道是不是認出了陸零,看了眼其他人,罵罵咧咧地走了。
大廳終於安靜下來,秦黎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
時間忽然變得漫長,宋再皺了皺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明白,秦黎淪落到這個處境和她沒有任何關系,可今天這場戲,卻和她有間接關系。
秦黎那么討厭她,現在又被她看到了,一定很難堪。
「你們都看清楚了?」秦黎開了口,嗓音沙啞,和剛剛酒樓里趾高氣昂的她天差地別,「我結婚了,老公確實很有錢,就是當了個後媽。」
她面無表情地說,緩緩看向宋再。
「宋再,我還是很討厭你,不是嫉妒,我就是討厭你惡心你,大概是我們倆天生磁場不對。」
宋再接不出話。
討厭這種事,她解釋不清。
「徐若庭,我確實挺喜歡你的。」秦黎看向徐若庭,漸漸的眼圈紅了,長久以後她才輕輕說,「現在也是。」
說罷,她扭頭走了。
脊背依然挺得很直。
……
同學聚會結束的第三天,陸伊拽著宋再還有陸零去海邊玩。
十月份的天,沿海城市溫度還沒徹底降下去,中午依然有幾分熱。
沙灘邊緣,海水卷著浪花打過來。
「哎,快去選快去選。」陸伊把宋再推到泳衣商店。
四壁掛的各式各樣的泳衣,最保守的也有露腿露|胸。
宋再從來沒穿過泳衣,更何況外面還有一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