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進來坐。」

出於動物本能何俊沒往沙發走，而是直接坐在了飯桌前。幾秒鍾之後他感覺不對勁，側過頭去瞧見陳初等人坐在沙發處看著他。

「……」

待所有人坐下，楚疆喃打開桌子上放著的一個精致煙盒：「隨意。」

陳初毫不客氣的拿了一支，沒必要把這種古怪的氣氛維持下去，做出隨意的舉動方便接下來的交談：「楚老師，我們有些事情向你討教。」對於楚疆喃的稱呼陳初琢磨了一下，覺得稱呼老師比較好。因為，楚疆喃並不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商人，他所經營的一切都是為了滿足他的一個愛好。想來他更加喜歡自己考古學者這個身份。

果不其然，聽見陳初這樣的稱呼，楚疆喃那因為狐疑而滿是異色的表情恢復了平常：「什么事？」

陳初非常直接的取下玉扳指：「能不能幫我看下，這枚玉扳指是那一種玉制作的，以及它的出處。」玉有很多種，所謂「玉」是一個片面的稱呼，事實上瑪瑙、翡翠都算是玉，甚至一些覺得完全不是一回事的「珍珠、鑽石、琥珀」廣義內都是玉。

楚疆喃頓時來了興趣，低眼看去。他這樣的大行家心中第一眼結論就是「普通的青白玉」，但是，想到陳初特意來找他了解這東西，又覺得沒那么簡單。剎那間好奇心更勝；抬手接過，僅是觸及這一瞬間，楚疆喃就露出古怪的表情。接下來楚疆喃沒有像駱駝那樣放在掌心又或者是拿在手中揉弄，而是直接佩戴在大拇指上。

這時駱駝開口：「爸，這好像不是玉。」

楚疆喃表情一頓，隨即問道：「為什么？」

駱駝有些木然，沒想到父親會這樣反問：「為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一種感覺。」

楚疆喃取下玉扳指：「有意思。」

他這三個字讓陳初忍不住問道：「楚老師，你發現什么了嗎？」

「如果論質而言，這是玉絕對不會錯！」楚疆喃非常肯定的說道。

他這話一出，駱駝干瞪眼。

陳初當即就向駱駝投去滿是鄙夷的目光，那感覺就像是在說「什么水平」。

但是，楚疆喃接連一句話，就讓這枚玉扳指的神秘程度瞬間攀升到另一個境界：「可這玉奇怪。我最大的愛好就是收藏玉器、青銅器。論玉器而言，甚至超過了我對青銅器的收藏。每日我都弄玉，這么多年來對玉自然有一種常人無法相比的觸感。材質而言這是玉不錯，可是入手的感覺卻讓我矛盾的覺得這不是玉，它少了玉的那種溫潤感。」

陳初等人聽得一愣一愣的，而駱駝頓時死灰復燃：「爸爸你用儀器測試下這到底是不是玉，如果是假的，那這仿真水平簡直上天了。」

楚疆喃手一擺：「不用檢查，如果我們討論的是材質，那這肯定是一塊玉不會有錯。」

「材質是玉，感覺卻不是玉，那這到底是不是玉？」昊兵感覺頭很疼，這問題存在邏輯性的錯誤，太矛盾了。或許這時候應該相信事實，而不是那種感覺。

這情況不是具備這種經驗的人是無法明白的。楚疆喃在想如何去解釋這個問題，很快，他想到一種非常簡單的解釋方法，只不過，這樣的解釋讓楚疆喃自己都有些懵：「這種感覺就像是……我拿著一塊手感是鵝卵石的玉。」

「……」陳初啞然。

楚疆喃突然拿出眼鏡：「給我，我在仔細看看。」

陳初又把玉扳指交給他。

這一次楚疆喃把玉放在一張白紙上，隨即拿出一把白色的聚光電筒對著玉照射。玉中如雲般的紋路投射在白紙上形成道道陰影：「真是怪哉。」

「爸，還是用機器測試下，那玩意比人准。」

楚疆喃拿起玉扳指，一副神游天際的神情：「我去看看，你招待下你朋友。」

陳初眼巴巴的跟著站起來，想要跟上去看看。

然而楚疆喃走進屋，門一關……看架勢是沒打算讓人打擾他研究這枚玉扳指。

駱駝拍了陳初一下，隨即笑著說道：「葉哥，我爸現在是完全來興趣了，你放心一定給你弄明白這到底是什么。」

「不能進去看看？」陳初不甘心的問道。

「這時候還是別打擾他。咱們先吃飯！」

陳初是一點胃口沒有，倒是何俊胃口相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