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試問殿下何去何從(2)(1 / 2)

平安傳 西風緊 1594 字 2020-06-25

「此人前來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定是朝廷奸細!」零星有人罵了兩句,卻顯得蒼白無力,底氣不足。

張寧真的是從心底鄙視這幫人,在大明朝,能站在親王的大殿上的,起碼也算得上精英階層吧,卻能目光短淺到令人發指的地步。或許任何時代都不缺一心只顧自己利益的人,這種人,連自己的利益集團都完全不顧,你還指望他們心里有什么民族大義、國家利益?幾千年來,泱泱華夏從來都不弱小,就是這樣的人太多了,自己把自己玩死;別家面對一塊肉多又散的肥肉,不搶的話實乃天理不容。

張寧說了一通話,情緒也漸漸平和下來,向前走了幾步,連正眼都不那些文武一眼,仰視王座上曾經的英雄,拜道:「如果王爺認為我是您的敵人,只需要下令,我欣然自裁謝罪。」

沉思的朱高煦立刻投來了有神的目光,從他的目光里,張寧察覺到他被自己的一句話打動了。

其實張寧很欣賞朱高煦的性子,很痛快很傲氣的一個人,雖然對他的戰略眼光不敢苟同。這樣的一個人,雄心十足,天生想傲視宇內,又是一個軍人,他需要的是臣子對他的絕對服從,需要忠誠。

張寧的一句話很簡單,卻能直抵他的心底。朱高煦的手指微微一動,盯著張寧的眼睛,張寧沒有回避有些不顧禮儀地注視著他,但神情卻表露出了真誠。

是的,如果到這個地步漢王還不醒悟,還要殺自己……這一世的重生真的白糟蹋了,天意!漢王該亡,張寧也沒任何機會,造反根本就是妄想。在皇帝朱瞻基沒有強力對手制肘的情況下,張寧想搞出一點動靜,立刻就會被十倍以上的優勢兵力重重壓境扼殺在搖籃里,火繩槍弗朗機啥都沒用,給幾挺機關槍都不頂事。與其坐以待斃死在一個陰暗的角落死在一個卑鄙無名之輩手里,不如被一個親王直接咔嚓了痛快。

漢王的嘴皮子動了動,指著他問:「你叫啥名字來著?」

朱恆忙道:「回王爺的話,微臣的好友叫張寧,表字平安。」

張寧了他一眼,拱手道:「稟漢王殿下,草民與朱大人乃刎頸之交,他對漢王殿下忠心耿耿,您便放心草民了。草民自由散漫慣了,又不懂禮數,怕是當不了官。還不如哪天漢王高興了召之即來,惹您生氣了揮之即去眼不見心不煩,豈不妙哉?」

「哈哈……」朱高煦大笑了一聲,說道,「散了罷。」說罷大咧咧地伸了個懶腰。

眾臣立馬跪呼:「王爺文成武德,千歲千歲千千歲。」

張寧跟著朱恆一起從王府內出來,朱恆一開始還很淡定,剛一進馬車就一把重重地拍在張寧的肩膀,紅著臉樂道:「痛快!平安賢弟三寸不爛之舌,勝似百萬強兵,我蘇秦張儀之輩不過是浪得虛名。」

「朱兄不怪我就謝天謝地了。」張寧笑道。反正他叫賢弟了,稱兄道弟也不掉肉。

朱恆道:「此話怎講?」

張寧的口氣已恢復了溫和友善,與大殿上慷慨陳詞時判若兩人,他微笑道:「我又不是漢王跟前的官,只要漢王不殺我,我沒啥顧忌。倒是朱兄和那些人同殿為官,這么一出還是多留心眼,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吶。」他又小聲道,「這邊要是容不下朱兄這樣的賢才,我家主公隨時恭候。」

朱恆笑道:「又來了,休得在外面提這事,挖牆角也不是賢弟這般情急。」

張寧笑了笑,心道:娘的,幸好你沒說性急。

朱恆又道:「老夫怕他們個鳥,文官說不過我,武官打得過敢打我么?嘿嘿,你我雖手無縛雞之力,腹中書萬卷正義自然來,文官的骨頭比那幫只能唬住孫子的莽漢硬多了。」

「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么?」張寧玩笑道。

這時候的朱恆心情好,一張臉依然笑爛了,伸手用指頭指著張寧,搖搖頭了事。

回到府中,張寧剛回客房想和老徐閑聊幾句,立刻就來了幾個奴婢,說這里的客房不適合平安先生這樣的貴客住,讓他搬到第二進的廂房里去。

張寧對老徐說道:「咱們好像成了朱部堂家里的上賓了,其實哪里不是住人……好意咱們不好回絕,恭敬不如從命罷。」

及至旁晚,朱恆又親自作陪吃了頓酒席,另有幕僚數人陪酒。張寧應付了一番就回房歇著了,心下琢磨著漢王究竟要幾時發兵。別白費口舌搞了一通,雖然以禮相待了卻仍不行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