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依舊，風很大，震得地尊的耳朵，隆隆作響，可她還是清楚地聽到了葉凌月的話。

她禁不住，握住了葉凌月的手臂。

「鳳瀾的失憶和你有什么關系？」

葉凌月只得硬著頭皮，將自己發現地下離宮，又救醒了鳳瀾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中間自然省略了鼎息的存在，只是說她恰好得了一位名醫的傳授，懂得治療這種昏迷的病症。

「地尊，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我的一時好心，會鑄成這樣的大錯。我也不知道，怎么治好他的失憶，我認識的那位醫者，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

鳳瀾蘇醒，無異是給北青帝如虎添翼，鳳莘被迫離開了鳳府，這些都是葉凌月預料之外的。

地尊沒有如葉凌月意料的那樣，聽後就立刻翻臉發火，她只是沉吟著，旋即又揮動著手中的馬鞭，驅趕著馬匹。

「你不需要道歉，相反，我需要感謝你。至少我知道他還活著，事情並非你所想的那么糟糕，鳳瀾醒了，至少可以讓鳳莘擺脫北青帝的覬覦。況且，一山難容二虎，開疆王府，這些年在北青勢力做大，陳拓又是個有野心的人。鳳瀾醒了，只怕他會比我們更加焦急。」

地尊短短的幾句分析，讓葉凌月很是意外。

能這么短的時間里，調整自己的情緒，分析當下的局勢，地尊不愧是曾經鳳府的前女主人，看來，她早年在北青皇宮里的表現，都只是掩飾而已。

是金子，總有一天會發光。

這一點，在葉凌月和青楓公主身上，同一個理。

這個寒冷的風雪夜里，葉凌月和地尊聊了不少，兩女年齡雖然相差了一倍以上，聊得卻很是投機。

路程過半，葉凌月忽然問道。

「地尊，你的容貌，為何會變成這副樣子？」

「我當年墜下山崖時，雖大難不死，但腹中的孩子和身上臉上，都被亂石荊棘割破，加之那批追殺我的刺客，對我用了毒。我師兄救下我後，盡管也極力救治，但也只能保住我的性命。」地尊談起往事，也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不過三十余歲，卻滿面傷痕，一雙手更是如枯柴般。

她方才，險些就在鳳瀾的面前，坦白了自己就是青楓。

可她一眼，看到了女帝青霜。

小時候，青楓就知道，自己長得不如姐姐青霜好看。

可那時候，鳳瀾都會告訴她，她們兩姐妹，各有春秋。

青霜是雍容華貴的國色牡丹，她是脫俗嬌俏的紅色薔薇，各有各的好。

可如今呢，牡丹依舊，薔薇卻早已凋零。

青楓的年齡比青霜還要年輕一歲，可是她卻已經韶華逝去。

反觀女帝，這些年來，精於保養，無論是身段，還是容貌，比起少女時更甚一籌。

那一刻，地尊實在不願意承認，她就是青楓。

她甚至希望，鳳瀾對她的記憶，就停留在她年少的時候，哪怕是嫌惡她，但至少那時候的她是美麗的。

這么多年了，天尊也試過各種法子，想替地尊恢復容貌，可終歸是沒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