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葉孤一提醒,葉凌月才回過神,想起了這會兒已經是臨近年關了,難怪夏都內外都洋溢著年底喜慶的氣息。
當晚,葉府上下設宴,在葉孤的軟磨硬泡之下,葉凌月吃撐了,才返回了住處。
小烏丫和小吱喲更糟,一人一獸趁著葉凌月不注意,偷喝了葉孤私人珍藏的幾壇子酒,這會兒醉的一塌糊塗,連呼出來的氣都滿是酒氣。
葉凌月無奈之下,只能是命著下人,將它們一並送到了自己的住處。
葉府如今負責內務的,是葉凌月的二舅葉凰樹。
葉凰樹也是個心細的,他送著葉凌月回去,告訴葉凌月,年前葉家搬到葉府時,葉孤就命人單獨辟了個院落,留葉凰玉和葉凌月母女倆。
只可惜,葉凰玉再嫁後,就隨夫鎮守邊關去了,葉凌月又被封為女領主,院落就一直空了下來。
今日葉凌月才回府,葉凰樹就命人重新收拾了一遍。
葉凌月進入院落時,不由一怔。
這間院落……
「沒錯,這間院落是當年鳳家主住過的院落。」葉凰樹沒有發現葉凌月臉上的異色,命人將醉氣熏天的小吱喲和小烏丫都送了進去,安置在各自的房中。
「二舅,謝謝您,這些年,一直這么關照我們母女倆。」葉凌月的聲音,微微發顫。
「傻孩子,說這些做什么,早些休息吧。我知你喜歡清靜,這附近的仆從都撤了,你若是要人,只需要在院落外喊一聲,自會有人來服侍。」葉凰樹笑了笑,就兀自離開了。
葉凰玉母女倆常年不在夏都,母女倆的老仆劉媽也年齡大了,整個院落,如今安安靜靜,陪伴葉凌月的只有掛在了回廊里的幾盞燈籠。
葉凌月循著記憶,走到了院落的卧室處,手輕輕一推,屋子里溫暖的燈光,照在了她的身上。
熟悉的床榻、熟悉的擺設,這間原本屬於鳳莘的卧室,沒有一絲變化。
就連屋子里用的熏香,也是鳳莘以前管用的檀香。
葉凌月甚至能清楚地記得,當初她第一次到鳳府來替鳳莘治病時,鳳莘就躺在了不遠處的那張床榻上。
唯一有變化的是床榻上的被褥,換成了鵝黃色。
鼻子一陣發酸,葉凌月輕輕撫過了屋內的物什。
物依舊,人已非。
外面傳來一陣梆子的聲音,葉凌月這才知道,已經入了三更。
葉凌月嘆了一聲,心情說不出的復雜,隨手拂滅了燈,合衣躺在了榻上。
自從鳳莘死後,她已經多日未曾好好入睡,這一晚,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睡在了鳳莘的卧室里,還是因為在家宴上喝了些酒,她只覺得眼皮子一陣發沉,三更過後沒多久,就沉沉睡了過去。
屋外,晚風吹拂,葉凌月睡得正酣,這時,她手上的黑色鼎印,猛地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