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楚楚下令殺夜凌月，這件事，奚九夜聞所未聞。

他更家不知道，混元老祖在聽命於他的同時，還聽命於蘭楚楚。

神界和人界雖說不同，但後宮不干政，乃是鐵律。

哪怕是奚九夜再寵愛蘭楚楚，得知這件事時，心頭還是有幾分不快的。

可奚九夜的不快，只是稍瞬即逝，他不太相信混元老祖的片面之詞。

雖然身為風谷神帝之女，可蘭楚楚在奚九夜面前，從來都沒有表露出半點神帝之女的架子。

這和她年幼時的經歷有關。

蘭楚楚是神帝的私生女，為了避嫌，早年一直被養在了奚族領土旁的一個古村落。

也是在那里，蘭楚楚救了還是孩童的奚九夜。

在奚九夜看來，蘭楚楚從與他相認後，這么多年來，性情和當年在古村落那會兒一樣，溫柔體貼。

這也是奚九夜一直喜歡蘭楚楚的原因。

在他心目中，蘭楚楚是個連頭螞蟻都舍不得踩死的人，她是絕不可能做出殺人那樣的事來的。

「你說清楚，蘭兒為什么讓你殺夜凌月，你還說，她讓你殺了所有叫做夜凌月的女人？」

奚九夜冷眼盯著混元老祖，想看出些破綻來。

只是混元老祖看上去很是鎮定，並不像是在撒謊。

葉凌月在旁看著，心中暗道，奚九夜果然不相信相信混元老祖的一面之詞。

不過他和那所謂的神妃朝夕相處幾百年，卻連自己的女人的本性都看不透，真是可悲。

她干嘛要替他感到可悲，這男人，是非不分，活該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

葉凌月冷笑著，她做人錙銖必較，那姓蘭的神妃敢追殺她，還害的鳳莘和巫重死於非命，這筆賬，她一直還沒算呢。

既是如此，不如就讓她「幫」他一次，讓他看清楚那個狠毒女人的真面目，順便讓他們來個狗咬狗。

「屬下身份卑微，哪里敢問神妃娘娘。神尊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問神妃娘娘的貼身侍女。屬下是神尊的手下，但神妃娘娘搬出了風谷神帝，說屬下若是不遵命，就抹去屬下的神印。屬下被逼無奈，才奉命行事。」

混元老祖一臉的惶恐。

他告訴奚九夜，自己到了人界後，找到了十幾個和夜凌月同名同姓的女子，無論年紀大小，身份來歷，全都殺了。

他本以為，自己按照神妃的命令行事後，就可以交差。

哪知道神妃為了殺人滅口，居然屠戮了混元宗滿門。

混元老祖自知不是蘭楚楚的對手，又不敢回神界，這才隱匿在人界。

他早年和妖界的赤太後有些舊交情，走投無路，就投奔了北獄司。

恰好這時候北獄司鎮守赤帝陵的一名妖王被殺，混元老祖接受了赤太後的邀請，到了赤帝陵。

混元老祖的這些話里，五分真五分假。

殺夜凌月，再到混元宗被屠戮，說得惟妙惟肖，饒是奚九夜這樣的精明人，也聽不出個漏洞來。

奚九夜結合前因後果，再想到混元宗那樣的世俗大門派，如果不是神界中人插手，又怎么可能一夜之間被屠滿門？

他對蘭楚楚的信任，已經開始搖搖欲墜，對蘭楚楚，也平生第一次，生出了懷疑來。

「事情的經過就是如此，神尊大人，屬下也是被逼無奈，若是神尊大人還不信，大可以到神界和神妃娘娘對峙，只是如此一來，屬下的性命就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