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一旦說穿了,就會愈發的清朗。
「可是即便女皇隕落了,還會有新的傳承人。」
長孫雪纓想了想,又覺得,這對於她而言,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你以為,我們這些人中,有人能和紅月女皇抗衡?我告訴你吧,紅月女皇之強,相當於巔峰時期的昆侖女皇,而你們之中,任何一個人哪怕是得了傳承,你們也只是幼年期的昆侖女皇。」
冰心的話,粉碎了長孫雪纓心中的美夢。
「你說的,不可能是真的,我爹爹說了,女皇很強。她不可能輕易隕落。」
她強詞奪理著。
「外強中干罷了,若是還是當初的女皇,為何上月的大戰,她沒有出戰,而是由著天命族戰敗。你應該知道,你爹爹在那一戰中,還受了傷。」
冰心諷刺道,長孫雪纓俏臉發白。
她自然是知道的。
爹爹受了傷,而且還因此被女皇責罰了。
這一站,對方的主將根本就不是紅月女皇,可是還是力挫了爹爹。
而爹爹,是昆侖女皇之下,僅次於葉素之流的得力戰將。
「我說的是真是假,你應該很清楚。昆侖,必定隕落。我若是你,不會再存有任何非分之想。換言之,哪怕你當了傳承人,你擔負的也不是錦綉昆侖,而是隨時被屠戮,淪為階下囚的可悲命運。」
冰心的話,讓長孫雪纓一陣心煩意亂。
她知道,冰心的話,並非空談,因為種種線索表明,冰心說的都是事情。
成為女皇傳承人的信心,仿佛一下子動搖了。
「那我該怎么辦,我出生就是天命族,我一直想要成為女皇……冰心,你為何知道這么多?」
長孫雪纓內心動搖的同時,又覺得古怪。
作為一個和她一樣,深居簡出在女皇宮的人,為何,冰心會知道那么多?
她和阿月之流,除了這次外出的機會,日常幾乎沒有任何信息來源。
唯一的機會,也就是爹爹進宮時,她零星打聽到一些消息。
比起來,冰心知道的未免太多了一些。
「雪纓,你沒讓我失望,你很機敏。」
對於長孫雪纓的敏銳,冰心流露出贊賞的神情。
他微微笑著,目光柔和了一些,望著長孫雪纓。
長孫雪纓頓時覺得,心中泛起了一道道漣漪。
自小,誇獎她的人不少,大多是恭維之詞。
可爹爹長孫皈,卻是個嚴厲的,印象中,從未有人像是冰心這樣,真心誇她。
那是一種,欣賞的目光。
和其他人看自己時,全然不同的目光,男人看女人的目光吧。
這人的眼,可真好看。
眉目之間,就如會說話一般。
她臉頰,染上了紅暈,不禁低下了頭。
看到少女臉紅耳赤,連脖頸都紅了的模樣,眉目溫柔的冰心的眼中,卻是閃過一抹冷笑。
女人啊女人,大多如此。
無論是年長的,還是年幼的,總歸是逃不過男人的甜言蜜語……
可是這時,冰心的腦中閃過一張倔強的臉。
「冰心,我說過多少次了,你睡覺能不能不要睡在我頭頂的大梁上!這樣睡覺,我感覺身上有人壓著似的,每天睡不踏實!」
女孩張牙舞爪著,她瞪圓了眼,兩腮氣鼓鼓的,語氣粗魯,恨不得隨時擼起袖子與自己打一架。
可偏偏,她有一張非常明凈靈氣的臉。
似乎,只有她是個例外。
一瞬間,冰心有些閃神了。
可當長孫雪纓抬頭時,眼前的冰心依舊是眉梢帶著溫柔,讓人如沐春風,翩翩一美少年,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