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8 努力(1 / 2)

對於南部非洲人來說,在歐洲作戰最大的困難不是來自戰場的壓力,而是惡劣的自然環境。

南部非洲的大部分地區,不說一年四季溫暖如春,但是無論如何也沒到大雪動不動就一米深的程度,很多出生在南部非洲的孩子,到現在都沒有見過雪長什么樣,更缺乏應對嚴寒天氣的經驗。

遠征軍這邊情況不好,奧斯曼部隊也沒好哪兒去,遠征軍是有物資,但是很難送到前線,奧斯曼部隊則是想送都沒得送,柳真和保羅見面的當晚,一名奧斯曼逃兵來到克爾謝希爾主動向遠征軍投降,逃兵的部隊駐地距離克爾謝希爾只有十公里,據逃兵交代的情況,奧斯曼部隊也已經斷糧一個星期,情況更糟糕。

「所有能吃的東西都已經全部吃光了,連牛皮腰帶都被煮了充飢,老鼠是難得的美食,傷員在哀嚎中死去,每天都有人逃走,衛兵在雪地里打個盹就再也沒能站起來,為了取暖燒掉了一切能燒的東西,平民的家被拆掉,在夜晚飢寒而死,這樣我們就能拿走他們僅有的糧食,那些糧食可能是明年的種子——」俘虜交代的情況讓人不寒而栗,戰爭造成的破壞可見一斑。

一名遠征軍士兵給俘虜拿過來一點發了霉的黑面包,俘虜顧不上道謝,接過來就開始啃,然後啃著啃著就開始流眼淚。

太硬,啃不動。

周圍的遠征軍士兵想笑卻笑不出來,軍人應該死在戰場上,而不是這么受盡屈辱而死。

又有一名士兵拿來點熱水,俘虜捧著熱水又忍不住哭起來。

遠征軍的晚餐也已經做好,往日里聞都不想聞的午餐肉成為難得的美食,遠征軍官兵終於知道自己有多幸運,他們擁有一個強力的司令部,即便是這種情況下,依然在想盡一切辦法保障前線部隊。

晚餐是午餐肉混合脫水蔬菜煮的粥,看上去黏黏糊糊讓人沒多少胃口,不過這時候卻沒人嫌棄,民夫每人也分到了一碗,他們把碗舔得干干凈凈,一點渣都不剩。

晚餐之後照例有不限量的咖啡,出廠之前就按照比例加了奶和糖,兌上水燒開了就能喝那種,不喜歡吃糖的士兵這時候也不矯情,有的喝就不錯了,戰爭年代,糖對於平民來說都是奢侈品。

「我們明天一早就要返回,需要什么最好給我列一個清單,下次我再來的時候給你帶過來,該死的鬼天氣,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放晴。」柳真還是穿著他的羊皮襖,面前是一個熊熊燃燒的大火盆,燃料是克爾謝希爾一棟無人居住的民房拆下來的大門,這樣的房屋有很多。

距離火盆不遠的牆角,一個奧斯曼女孩裹著一件遠征軍制式軍大衣蜷成一團,軍大衣明顯肥大,把女孩完全包裹在內,女孩剛剛吃過飯,又得到一塊巧克力,現在睡得正香。

「除了子彈之外什么都要,後勤部的參謀們腦袋有問題,誰會在這種天氣進攻,我們需要的是棉衣和食物還有毛皮靴,這樣的女孩——」保羅向酣睡的女孩努努嘴,隨手往火盆里仍一根木柴,火勢頓時又大了一些:「一雙皮靴就能換回來——」

「小心點吧——」柳真好心提醒,遠征軍不禁止這種行為,但是不能強迫,塞浦路斯島上的軍官們,誰家還能沒幾個女仆。

「我這是在幫助她,就算我不把梅里哈買下來,梅里哈的父親也會把她賣出去,至少在我這里,梅里哈能吃得飽睡的香,不用給某個傻子生孩子。」保羅理由充分,他肯定上升不到增強民族融合這個高度。

柳真回到自己的住處,發現自己的床上已經躺了一個人。

這是保羅特意給柳真安排的,不過柳真並沒有接受,而是裹著羊皮襖在火盆前睡了一覺。

第二天早上,天氣終於放晴,久違的太陽升起的時候,連俘虜和民夫都在忍不住歡呼。

這時候在野外是很危險的,雪盲症的威脅大大增加,柳真他們在克爾謝希爾又留了一天,將克爾謝希爾鎮內的積雪全部清除之後才離開。

前線部隊正在困難中掙扎的時候,塞浦路斯也迎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大雪。

和安納托利亞高原相比,塞浦路斯的大雪就溫柔多了,雪花明顯更小更細更晶瑩,讓從出生都還沒有見過雪的朱蒂驚訝不已。

剛剛三歲的朱蒂身上穿著橘紅色的厚厚棉衣,坐在嬰兒車上看著雪地的眼神明顯是多羨慕的,但是卻不敢走上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