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9 陰險的洛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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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中的很多人其實不是沒有錢,想在比勒陀利亞或者洛城這樣的大城市里買房,只要跟家里開口很輕松。

但是他們不會那么做,至少不會畢業就馬上買房,他們有更明確地追求,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南部非洲的大城市,房價兩極分化很嚴重,風景優美的富人區,房價高出天際,不過那不是為普通人准備的,為普通人准備的社區房價並不離譜,如果選擇貸款買房的話,對於剛畢業的年輕人來說也並不困難。

現在的南部非洲,已經過了資本積累的原始階段,南部非洲的地方政府不靠賣地賺錢,更多依靠稅收,其中征收比例最高的奢侈品稅和遺產稅,房產稅當然也有,不過首套房不收稅,所以房產稅和普通人沒有多大關系,只針對羅克和小斯這樣的富人。

南部非洲的收入再分配做的也不錯,政府以稅收優惠和其他政策鼓勵私人投資公共項目,在私人企業經營一段時間後,聯邦政府會將項目收回,這樣私人企業獲得了利潤,民眾感受到了發展的紅利,聯邦政府一分錢不花,就滿足了全社會的需求。

聯邦各級政府的收入除了保證政府機構運行之外,更多是用在保障民眾福利上,尤其是民眾最關注的教育和醫療,南部非洲擁有全世界最先進的公立教育制度,以及醫療水平。

所以羅克才會同意阿德在紫葳醫院接受治療,因為紫葳醫院的醫療水平並不低,南部非洲有療養院,只為因傷致殘的退伍軍人開放。

南部非洲不高調,工業能力卻逐漸超越英國,現在居然成了整個盟國的奶媽,連高調的美國人都被遠遠甩在身後。

所以在很多歐洲人眼里,羅克確實是有點陰險。

不過也只有基欽鈉敢這么當面說出來。

「把他踢到前線,那他不就可以享受到屬於軍人的榮耀了嗎。」羅克順著基欽鈉的意思說。

「對對對,不能這么便宜他。」蘇冼在旁邊哈哈大笑,蘇蔚靠在門框上一臉郁悶,一句話都不說,這房間里的人,他一個都得罪不起。

「沒錯,我差點忘了,那就把他踢到倫敦去,讓他和全世界最討厭的人在一起。」基欽鈉現在徹底成為一個南部非洲人,對於大英帝國各種看不上。

曾經大英帝國可是基欽鈉的驕傲,基欽鈉為大英帝國工作了一輩子,可以說是親眼見證了大英帝國是如何從「日不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愛之切則恨之深,基欽鈉曾經對大英帝國的愛有多少,現在對大英帝國的鄙視就有多少。

「你們先聊,我去看看米爾納勛爵。」羅克安撫了基欽鈉才去看阿德,老小孩就得哄著來。

西德尼米爾納坐在病房門口的椅子上,頭深深埋在膝蓋里,雙手捂著臉,心情悲痛的難以自制。

「振作點西德尼,還沒有到該悲痛的時候。」羅克很生氣,人還活著呢,想哭等回家後夜深人靜時隨便哭。

「抱歉勛爵,我的心情很難受——」西德尼米爾納雙眼通紅,他知道阿德已經油盡燈枯。

羅克直接進病房,再多的安慰對於現在的西德尼米爾納來說都沒有意義,告別是人生的一部分,每個人都得經歷。

病房里的氣氛同樣凝重,阿德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儀器的管子,西德尼米爾納的妻子戴安娜同樣兩眼通紅。

戴安娜是西德尼米爾納的第二任妻子,之前是西德尼米爾納的助理。

看到羅克進來,戴安娜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阿德身邊。

羅克對戴安娜點頭致謝,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已經瘦脫了相的阿德,心情莫名其妙的平靜。

不是羅克無情,而是到了羅克這個歲數,已經沒什么看不開得了。

人總有一死,這些年幾乎每年,都會有當初在開普敦警察局一起戰斗過的兄弟去世,羅一、李德、高德高登兄弟,安東這幾年也輾轉病榻,羅克自己現在也是六十歲的人了,早就已經見慣了生死。

阿德這一生很精彩,他出生在德國的黑森大公國,成年後一直在英國的殖民地工作,毫不客氣的說,阿德就是南部非洲的締造者,如果不是當初阿德積極爭取,南部非洲可能現在還是英國的殖民地呢。

退休之後阿德也沒閑著,他寫了好幾本書,民族與帝國、英國與埃及、當務之急等等,阿德最大的理想是南部非洲蒸蒸日上,取代腐朽落後的舊大陸國家,成為全世界的領導者。

讓羅克真正心痛的是,現在已經是黎明前夕,阿德卻即將撒手人寰。

「這幾天蘇醒過嗎?」羅克身為首相,工作肯定是很忙的,不過他今天推掉了所有工作,決定在病房里好好陪伴阿德一天。

哪怕阿德就這樣一直昏迷著,羅克也不會離開。

「沒有,從一個星期前幾乎就是昏迷狀態,中間只蘇醒過兩次,生命全靠營養針在維持。」戴安娜剛開口,眼淚又簌簌而下。

「去看看西德尼吧,另外去把蘇蔚叫來。」羅克希望得到一點和阿德單獨相處的時間。

戴安娜輕手輕腳離開。

「我的老朋友,我應該早點來看你的——」羅克還是忍不住紅了眼圈,這一別就是永訣,再也不會有人提醒羅克「你得冷靜一點」了。

現在的羅克,對於南部非洲的影響力已經達到無以復加的程度,就算羅克說地球是平的,也馬上會有南部非洲的科學家去修改教科書,對於所有南部非洲人來說,他們對羅克的信賴已經達到迷信的程度。

所以這種情況下,怎么可能有人敢讓羅克「冷靜一點」嘛,也就老眼昏花的基欽鈉,才有資格整天「陰險的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