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納德世界大戰爆發前就是法國最有錢的富翁,所以戴高樂還整發愁到哪去募捐的時候,法國的宣傳機器已經行動起來。
巴黎《費加羅報》總部坐落於美麗的塞納河邊,總部大樓旁邊有一片茂密的森林,記者和編輯們在閑暇之余,最喜歡到小樹林里乘涼。
「我們收到了一筆來自卡佩先生的捐款,卡佩先生只有一個要求,要保證每天的報紙上都有關於他的新聞。」副總編輯亨利是英國人,曾經供職於《泰晤士報》,經驗豐富。
尤其是賺錢的經驗,豐富無比。
《費加羅報》這樣的報紙想賺錢太簡單了,雷納德出手大方,一筆捐贈就達到百萬法郎級別。
這只是第一筆,接下來如果《費加羅報》能讓雷納德滿意,那么雷納德的捐款將源源不斷。
宣傳這種事不是臨時抱佛腳,得持之以恆才行。
戴高樂就算也想在《費加羅報》刷聲望,也得有百萬法郎捐給《費加羅報》才行。
「捐款不重要,重要的是讀者希望在報紙上看到關於卡佩先生的消息——」總編弗朗西斯科同樣經驗豐富,他來自《泰晤士報》南部非洲分部。
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因為《費加羅報》刊登了對南部非洲遠征軍不利的報道,羅克一怒之下將《費加羅報》收購,把《費加羅報》變成《泰晤士報》在法國的分部,所以《費加羅報》的很多管理人員都來自《泰晤士報》。
「戴高樂將軍的副官的聯系我,希望我們能對戴高樂將軍做一次專訪。」亨利表情略諷刺,巴黎剛收復的時候,《費加羅報》多次表示想給戴高樂做一次專訪,都被戴高樂以公務繁忙沒時間婉拒。
現在戴高樂終於意識到輿論的作用,可惜已經晚了,跟雷納德這樣的富豪相比,戴高樂沒有超能力。
即便是為了討好雷納德,讓雷納德繼續捐錢,《費加羅報》也不報道太多有關戴高樂的新聞。
就算有,有關戴高樂的新聞也很難出現在報紙上。
而且記者這個職業,最討厭的地方在於可與發揮的空間巨大,同樣一句話,從不同的角度解讀,就會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這是記者和編輯們最擅長的。
「一個注定失敗的人不值得我們浪費精力,與其給戴高樂將軍做專訪,不如派人去德國給貝當元帥做專訪。」弗朗西斯科擅長抓新聞,貝當缺席審判被判死刑,如果有機會的話,弗朗西斯科很想當面問問貝當的心情。
「我不去!」亨利警惕,果斷拒絕。
德國還在打仗呢,盟軍剛剛攻入德國,這時候去采訪貝當,兵荒馬亂的,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那得多遺憾。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總之下個禮拜,我要看到貝當元帥的專訪出現在報紙上。」弗朗西斯科只要結果,不問過程。
「上帝啊,你又逼著我編造假新聞——」亨利痛苦,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沒有新聞可以制造新聞嘛,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媒體人,亨利就算見不到貝當,也知道貝當會怎么說。
無非就是身不由己啊,曲線救國啊,身在曹營心在漢啊等等。
上一個這么說的人已經被槍決了。
「沒誰逼你,你只是在完成你的工作。」弗朗西斯科端茶送客,趕緊回去寫稿子吧。
從這一天開始,關於雷納德·卡佩的新聞頻繁出現在各大報社。
與之相對的,戴高樂已經失去收復巴黎的光環,名字被提及的頻率越來越低。
法國人就是這么喜新厭舊。
雷納德不僅買通了媒體,還花大價錢印刷了無數海報,貼遍巴黎的每一個角落。
同時印有雷納德·卡佩名字的周邊也開始在市場上銷售,比如圍巾,絨線帽,甚至外套等等。
這些周邊都來自南部非洲。
眾所周知,南部非洲是羊毛大國,法國對於紡織品的需求一直都很強烈,讓人意外的是,印有雷納德名字的這些周邊,質量都相當好,關鍵價格低廉,《費加羅報》請商人進行評估,發現售價連成本都不夠。
這根本就是降維打擊嘛。
當雷納德的名字越來越頻繁的出現在人們的視線里的時候,雷納德又做了一件讓所有法國人交口稱贊的事。
上一次世界大戰雖然已經過去了二十年,法國政府給老兵的撫恤金卻還沒有結算完畢。
雷納德代表法國新政府承諾,會在接下來的兩個月內,將所有拖欠的撫恤金足額支付給一戰老兵。
這個消息讓很多一戰老兵翹首以盼,他們中的很多人生活貧困,衣食無著,居無定所,現在有了這筆撫恤金,他們就可以開始新的生活。
雷納德火力全開的同時,戴高樂也沒閑著。
戴高樂也試圖加強宣傳,可是一沒人二沒錢,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進行。
跟羅克見面並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羅克現在人已經返回南部非洲,連戴高樂的電話都不接。
羅克對戴高樂還是有點愧疚,憑借戴高樂為法國做的那些事,戴高樂完全有資格擔任法國總統。
現在這個結果,對於戴高樂並不公平。
可這個世界上哪有真正的公平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