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7 夢開始的地方(終章)(1 / 2)

11月30號,羅克乘坐諾曼底號戰列艦改裝的游輪「羅德斯」號抵達開普敦。

時間是一個輪回,47年前的11月30號,羅克穿越到這個時代,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開普敦的天空。

整整47年,近半個世紀,羅克也從那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變成現在的退休老頭。

開普敦碼頭依然熱鬧非凡,世界大戰這幾年,地中海作為戰區,安全上得不到保障,很多航行在歐亞之間的商船選擇繞過非洲,開普敦因此受益巨大,繁華更勝以往。

羅克抵達開普敦的時候沒有通知任何人,「羅德斯」號停泊在開普敦外海,羅克乘坐小船進入港口。

不低調不行,前面還有很多船排隊等著進港呢,羅克雖然能插隊,也不願意破壞規則,退休老頭的時間不值錢。

調職約翰內斯堡之後,羅克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來開普敦了。

碼頭上居然還有人用小把戲騙錢,幾個印度人用不太標准的英語招攬生意,旁邊不遠處兩名巡警貌似正在聊天,並沒有關注這里。

羅克一笑而過,沒有停留。

這種小把戲的生命力果然很頑強。

桌山酒吧還在,樣子卻不是以前的樣子了,裝修風格很現代,羅克的車沒停,快速駛過。

羅克在米爾大街的房子改造成了博物館,一群開普敦的小學生排成整齊的隊伍,在老師的帶領下正在參觀,大塊頭變成雕塑,用它最喜歡的姿勢,盤卧在羅克的雕塑腳邊。

羅克坐在椅子上,一只腳搭在大塊頭的身上,手里端著一杯咖啡,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著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

米爾大街真的變成了警察街,這幾十年開普敦警察局搬過三次家,最後一次遷到米爾大街。

「要不要進去看一看?」阿爾文對羅克的經歷還是很好奇的,這里是羅克和菲麗絲定情的地方。

「不了,我有時候會在夢里回到這里。」羅克還是有點遺憾的,如果還能重來一次,羅克應該能做得更好。

當然也可能更壞。

開普敦這邊的反應速度比德蘭士瓦和尼亞薩蘭差一些,羅克人都快到橡樹鎮了,開普州政府和開普敦市政府的人才追上來。

「讓他們回去吧,我是來度假的,不是來視察工作。」羅克不見人,對開普州的工作不太滿意。

1899年那會兒,開普敦是南部非洲最繁華的城市,現在在南部非洲的排名已經跌落到前十以外。

跟中部三強相比,開普在很多方面都更保守,更傳統,這里曾經是布爾人的大本營,後來成為英裔南部非洲人的聚集區,華人的到來並沒有給開普敦帶來太多改變。

橡樹鎮的變化也不大,鎮子周圍依然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葡萄園,整個鎮都被橡樹環繞,這里生產的葡萄酒成為開普敦最著名的特產,暢銷全世界。

整個南部非洲,橡樹鎮是退休將軍們最喜歡的城市,很多華裔將軍在退休之後都會選擇回到橡樹鎮定居,對他們來說,橡樹鎮就是他們的根。

橡樹鎮的鎮長董勛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大戰結束後以少將軍銜退休,他同時還兼任開普州葡萄酒協會會長,羅克的老部下。

跟老伙計們在一起,羅克還是很高興的,他直接來到橡樹酒吧,這里還是老樣子。

真的是老樣子,羅克甚至感覺連地板都沒有更換過。

兔女郎們依然花枝招展,k2還是膀大腰圓,調酒的小哥還叫亨利,他是老亨利的孫子。

老亨利現在是酒吧的經理,他理所當然遭到羅克的嘲笑。

「這都幾十年了,你居然還是酒吧經理,真沒出息!」羅克記得他和英軍軍官拼酒的時候,亨利幫他做過弊。

按說這么機靈的人,不應該一直待在酒吧經理的位置上。

「勛爵,老亨利沒有多大本事,只能幫你看家——」老亨利的話差點把羅克整破防。

「勛爵,別聽這老家伙賣慘,他現在可是開普最大的奸商,開普州出口的葡萄酒,每十瓶,就有一瓶是這家伙的酒廠生產的。」董勛跟老亨利也是老朋友,毫不留情揭底。

羅克驚訝,真沒看出來,你個濃眉大眼的家伙,居然是個奸商——

還是開普最大的奸商!

羅克不知道老亨利都是做了什么事,才得到這樣的評價。

「你也沒好到哪兒去,從外面購買葡萄酒,貼上橡樹鎮生產的商標對外出售,不是你的主意嗎?」老亨利很生氣,這倆一丘之貉。

也對。

橡樹鎮的葡萄酒都賣到全世界去了,產量低不了,以橡樹鎮本地的葡萄園規模來說,多半是無法支撐起這個銷量的。

所以貼牌也就可以理解了,21世紀的人們不也這么做么。

「我那是怕無酒出售影響到我們橡樹鎮的聲譽,你這老家伙才是以次充好的罪魁禍首。」董勛的話把羅克嚇一跳,伱們這樣過分了啊。

貼牌生產沒問題。

以次充好問題就太大了。

「質量還是有保證的——」老亨利笑眯眯的樣子,就像偷雞得手的老狐狸。

橡樹鎮的葡萄酒也是分等級的,不同等級的葡萄酒,售價肯定不一樣。

銷售的區域也不一樣。

最好的葡萄酒肯定留在南部非洲出售,次一點的葡萄酒銷往歐洲,再次一點賣到美國去,最差的銷往俄羅斯。

反正俄羅斯不產葡萄,那幫俄羅斯人也沒吃過什么好豬肉。

不過俄羅斯人有錢是真的,最慷慨的客戶就來自俄羅斯,那錢花起來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樣。

「羅爺在哪兒?是羅爺到了嗎?」門外傳來羅一的聲音,這老家伙還活著呢,身體還不錯。

跟那位屢次傳出死訊,卻活了很多年的博士一樣,羅一的身體早年虧損太多,這些年屢次病危,多虧南部非洲的醫療水平跟當年相比有了巨大提高,羅一才能堅持到現在。

羅一的年齡跟羅克差不多,人卻比羅克看上去老多了,這老家伙現在也是一個龐大家族的老祖宗了,再也不用擔心死後沒人給他上墳。

「我剛才在碼頭,看到你的徒子徒孫了——」羅克見到羅一之後就打趣,回想當年一起坑人的日子,歷歷在目。

「哈哈哈哈,羅爺,我們都是你的徒子徒孫。」羅一拄著拐杖,旁邊還有兩個年輕人攙扶。

羅克主動把羅一接過來,在自己身邊坐下,兩個年輕人被阿爾文叫走,讓羅克和老伙計們自己玩。

到酒吧怎么能不喝酒呢,羅一剛坐下就叫囂:「小亨利,給我來一杯深水炸彈!」

小亨利表情為難,看老亨利點頭後,才給羅一倒酒。

「少加點冰,你這小家伙就跟你爺爺一樣奸詐,每一次賣給我的酒,冰總是比酒多。」羅一看樣子也是酒吧的常客。

老亨利就哭笑不得,主動向羅克解釋:「羅爺的身體不好,醫生不讓羅爺喝酒。」

「人們都不喝酒了,你這老家伙吃什么?」羅一沒好氣,都這把歲數了,居然還要被醫生管。

仔細想想人這輩子挺悲哀的,小時候被父母管,長大了被老板管,老了被醫生管,一輩子都在約束中度過。

「還是應該聽醫生的話,我還想再過十年,我們這幫老家伙,還能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呢。」羅克身體硬朗,估計再過20年也沒問題。

羅一不好說,隨時會噶的樣子。

南部非洲的水土還是很養人的,羅克的很多老朋友都七老八十了還活蹦亂跳。

「嘿嘿,我這輩子已經夠本了,我已經給自己准備好了棺材,金絲楠木的——」不是華人,很難理解羅一對金絲楠木的執著。